他眼睜睜看著兩人上床了。
然后夢醒了。
顧玄還睡在他旁邊,李政嶼眼睛都有些睜不開, 昨晚上流了太多眼淚了, 眼眶一圈都腫了,他努力睜開眸子看清顧玄的樣子。
顧玄正好也醒了,然后對上一雙緊緊看著他的眼睛,他剛想說話,李政嶼就直接撞進他懷抱里,在他頸側蹭了蹭。
顧玄真的腦袋空空,后知后覺伸手抱住李政嶼的腦袋, 語氣生澀地安慰道:“怎麼了這是?做噩夢了?”
李政嶼埋在他懷里,默默點頭。
“沒事, 沒事,都是假的,假的。”顧玄摸摸他的腦袋, 語調溫柔了幾個度。
李政嶼并沒有賴在他懷里太久, 在手機鬧鐘響起的瞬間, 他便松開顧玄的脖子,自己坐起來。
顧玄等他下去洗漱了,才眨了眨眼,回想著李政嶼的反常還有他昨晚做的夢,他和柴樂馳上床了,滾在一團。
他這次的夢并不清晰,甚至連時間地點他都不知道,只隱約看見了一個結果。
別說“上輩子”,他對于柴樂馳都從來沒有感情一說,現在和李政嶼有了糾纏,更不會要一個替身了。
他揉了揉有些發漲的腦袋,并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而是在分析著李政嶼的反常,那天晚上的眼淚和撒嬌擁抱都很不李政嶼。
他只想到了一個可能,就像李政嶼告訴他的,他應該又夢見了他爸媽了,所以他才會對他突然疏離,大概是內心明白了對他的感情,但是又礙于他爸媽,然后就造成了這個若即若離的結果吧。
原本顧玄是不著急的,但是昨天晚上李政嶼的狀態以及他那個不清晰的夢,他覺得也許不能放任李政嶼相通了,他明顯不對勁了,那就不能再徐徐圖之了。
但是很快這些都被顧玄拋在腦后了,因為他要起床上班,李政嶼現在把他調到了財務部,學習了一個星期,他漸漸上手了,現在每天上班下班,然后監督李政嶼不加班。
日子過的很快,也很平淡,因為他和李政嶼沒在一個部門地兒上班,其實只有吃飯或者開會的時候能遇到,這種時候自然不好說私事的,到了晚上,李政嶼又從不和他說別的,就是做那些不需要說話的事兒。
顧玄心里有些毛毛的,就是有一種在吃斷頭飯的感覺。
之前李二千說生日叫他去捧場,顧玄雖然嘴上說著沒空,但還是去了的。
顧玄走到廚房,看著李政嶼正在做飯的背影,湊過去,從后面抱住他,親昵地親了親他的耳朵,道:“李二千生日,叫我過去捧場,你去不去?”
李政嶼手指默默收緊,努力揚起一抹溫和的笑意:“我就不去了吧,你們好好玩。”
顧玄敏銳地發現了他臉上的不自然,將人直接轉過來,盯著他的眼睛,將人圈進自己懷里:“你怎麼了?不想我出門?”
“怎麼會?去吧去吧,我沒事。”李政嶼直視著他的眼睛,眸子彎彎的。
顧玄觀察他的表情,根本不是沒事的表情,李政嶼每次騙他或者心虛的時候,就喜歡直勾勾看著他的眼睛,試圖讓他相信他話的真實度。
勉強的笑容卻漏洞百出。
顧玄抓著他的腰,按進懷里親了親,李政嶼主動勾住他的脖子,也沒有抵抗,這就讓顧玄更加疑惑了。
“那我真走了?”顧玄眼神狐疑地盯著他,抬手擦了擦他嘴角剛剛親出來的水漬。
李政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盯著他的眼睛說道:“嗯,你去吧。”
然后顧玄便走了。
李二千的燒烤店開在大學城的旁邊,生意很不錯,這個店面租金花了不少,其中一般是李政嶼借給他的,李二千每個月都會還他錢。
之前是因為李政嶼幫他家里還債了,他們孤兒寡母的都很感激他,但李二千家里都是老實人,就算顧玄家不在乎這點錢,他們也要還。
堅持要還錢的除了李二千,還有柴樂馳。
柴樂馳大學兼職打工,每個月還的數額不多,但從高中畢業之后,一直都在堅持還錢。
顧玄見生意這麼火爆,也沒打擾忙的熱火朝天的李二千,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坐下,還是李二千眼尖一眼看見他,就朝著他走了過來。
“大哥,你去樓上,樓上包廂里,下面太吵了。”李二千手上拿著一個菜單,正在前臺點單的是李二千的母親,她臉上也堆滿了笑容,對著顧玄點頭示意。
顧玄就被李二千帶到了樓上,包廂里居然已經有不少人了,蘇凈城和柴樂馳居然都在,還有一些他認識的朋友,也有不認識的。
蘇凈城拉著顧玄坐在旁邊,臉上笑意融融,他道:“你怎麼來的這麼晚,自罰三杯吧。”
蘇凈城是開玩笑的,沒想顧玄真喝,顧玄卻二話不說直接倒了三杯一飲而盡。
那些不了解顧玄的拍手叫好,那些了解顧玄,寒毛豎起。
“你中邪了?”蘇凈城雙眼都瞪大了。
顧玄涼涼瞟了他一眼,并沒有說話,他旁邊就是柴樂馳,他干干凈凈的臉蛋,彎彎狐貍眼,他瞬間只覺得心里更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