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不是真正的人類,這座城市的運行也根本不需要它們勞作或者建設,甚至路邊的店鋪都無人看守。
云上城的千金笑動物表演樂園、酒館和賭坊這種娛樂場所,才是玩家聚集最多的地點。
路上沈嶺竹眼尖的看到了一個人影,“看那邊。”
在三個人的視線中,一個人以極快的速度沖向了餅店,抱起肉餅店上裝著滿滿一筐肉餅的籃子消失在了街角。
“要找個機會提醒其他人這是人肉嗎?”沈圖南眉頭緊皺著看著這一幕。
千河在沈嶺竹之前開口了:“他們未必想不到,而且饑餓之下,就算是人肉也會有大把人吃的,云上城似乎能放大我們的饑餓。”
“最重要的不是這是不是人肉,”沈嶺竹瞇了瞇眼,“而是這麼簡單就能在玩家的地盤上偷到食物,是不是過于兒戲了。”
整條街到處都有的小吃店,在錯過用餐高峰期就無人看守的店面,一切都好像在放縱。
沈圖南脫口而出道:“除非它們是故意的。”
吃了這些東西會讓人死嗎,吃多少會死,如果又不致命呢,又會引起什麼樣的反應,這些他們都不知道。
討論不出結果,他們的困境還需要解決,等運完了冷藏車里的東西,沈嶺竹三人直接一起回了豬大豬小的家,裝潢溫馨干凈的廚房東西一應俱全,只是干凈得看不出一點使用過的痕跡。
而沈圖南看著面前混雜著唾液的一大團東西,陷入了沉默。
半晌,不敢相信的開口:“哪來的豬?”
沈嶺竹摸了摸下巴,笑起來:“看體型,這應該是豬大吧?”
“因為要在云上城呆七天,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我還是讓餓鬼不準真的吃了它們。”
他們的身后,蹲著一只嘴巴大張著,卻骨瘦如柴的鬼,它目光幽幽的看著那只還帶著自己口水的肥豬,時不時盯著三個人的后背,眼神滿是幽怨。
讓餓死鬼不吃到嘴的食物這都不會遭到反噬,沈圖南才發現她哥是有點東西的。
就是背后幽怨的眼神,讓她壓力有點大,“這外面還包裹著它的口水...而且不是真的豬啊,這是一個會說話的玩家。”
沈圖南略顯崩潰的一抹臉,看向千河:“小河,你表情好平淡,只有我覺得吃一頭玩家很...”
她一時間不知道用什麼詞語來形容,斟酌著選了一個最接近的,“離經叛道?”
千河猶豫著拍了怕她的肩膀,不太熟練的安慰著:“圖南姐,其實吃下去應該跟豬的口感一一樣的,會說話也不會讓它變得難吃。”
這其實不是難不難吃的問題……
“算了,總比吃人肉強。”沈圖南的表情一言難盡,自我安慰之后,看著沈嶺竹帶著皮質手套開始劃開這頭膘肥肉厚的豬。
沈嶺竹的手指修長,持刀的手又極穩,每落下一刀,劃開肉如行云流水毫不費力,“用豬大的廚房做豬大,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哪怕場合不對,憂心忡忡,沈圖南還是因為這句話笑了出來。
千河眉眼彎彎,笑著在沈嶺竹身邊像個跟屁蟲一樣看著他解剖豬大。
“我不確定吃了玩家的肉有沒有效果,今晚圖南就睡在這里,如果有意外可以隨時照應。
”沈嶺竹邊動手邊說道。
“我們還是去提醒一下其他人最好不要吃那些肉食吧?”
沈圖南看著沈嶺竹完整的剝下一層豬皮,將它扔給了后面虎視眈眈的餓鬼,想了想還是有些擔心的說道。
沈嶺竹微微嘆了口氣,沒放下刀,也沒回頭看她,只是用很平靜的語氣說:
“我們餓了兩天,中途還吃了一塊巧克力,但是你感受一下肚子里的饑餓程度,這不僅是兩天的效果。”
“人餓到極點,是會發瘋的,饑餓會吞噬他們的理智。”
“你去告訴他唾手可得的食物不能吃,卻又沒有任何證據,他們信不信是一回事,如果信了,”
“要麼,沖出來獵殺玩家,實力不夠淪為屠宰場冰冷的尸體,要麼...”
他終于轉過頭看向沈圖南,“在周圍全是人的情況下,他們又會選擇什麼充饑呢?”
沈圖南咬了下唇,艱難的說出接下來的話,“人,實力弱小的人會淪為食物。”
三個人之中,千河對他人幾乎不關心,沈嶺竹自己不用說,沈圖南反而是最善良的一個,但好在,她善良卻聽勸,從來不過過分善良。
沈嶺竹能想到那些肉是玩家主動送進人嘴里的,也能想到如果關鍵點是吃下人肉,就算他們勸阻,或者是想辦法毀掉云上城里面店家的肉,最終那些人還是會吃到人肉。
無論怎麼做,玩家的目的都會達成。
這種事情,提出來只會讓人感覺到無力,因為做什麼都是徒勞,所以沈嶺竹本不想提出來。
哪怕沈嶺竹知道他嘗試就是在為無數人尋找生的機會,可他也清醒的知道這種嘗試是徒勞,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不能。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一種冷漠。
豬大豬小的廚房只有工具,沒有調料,做出來的豬肉就是原原本本的烤熟的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