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氣的老男人。
“看來這個洞窟,有些應該是互通的。”跟李石交流完,放輕松下來的老張揉了一把臉,嘶嘶嘶的抽氣,“真他媽疼。”
李山說了一下他發現的情況:“就這一條走廊,我從那邊過來的,走進這個廢棄醫院的時候,后面的山洞入口就變成墻壁了。”
“那邊的房間我已經都看過了,什麼都沒有。”
他說完,老張就大致看了一下這里有幾個房間,“還有三個病房,那我們一起找找線索吧。”
李石的到來讓老張放松了不少,也開始掌握主動權了,不等沈嶺竹他們回答,他就隨手推開了離他最近的病房。
病房里面有兩個鋪著藍色床單的病床,其中一張床上面有一攤人形的血跡,兩張床的中間擺放著柜子,一個玻璃瓶放在上面,里面插著幾朵已經枯死的花。
花瓣萎縮發黃,在有人靠近拉開下面柜子時顫巍巍的掉下一片枯黃風干的花瓣,在碰到柜面的瞬間如玻璃碎開卻無聲無息,它早就死了,伴隨著這間廢棄醫院一起。
在查看病床時,沈嶺竹隨口問道:“你們兩個是認識嗎?”
老張大大咧咧的說道:“是,我們兩都是廚子,多少年的好兄弟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李石表情有些微妙,但還是開口應道:“嗯,認識很多年了。”
沈嶺竹笑了笑,“看來這個游戲副本里面很多人都是彼此認識的。”
論關系嘛,可就不一定了。沈嶺竹清楚的記得,在山谷塌陷時,老張毫不猶豫的自己逃走了,絲毫沒有想過拉李石一把。
他說出了自己的猜想:“那個湖里小鎮就是以我們幾個為中心構建的,如果我們之間互相認識,應該就會讓我們越加不會懷疑小鎮的真實性。
”
“有真實的朋友或者親人,也有虛假的早已死去的親人,真真假假才會越發顯得可信。”
“而且它會潛移默化的改變人的性格,所有人的愿望都會被滿足,讓那里成為一個所有人都生活幸福的小鎮。”沈圖南淡淡的補充道。
她說這話時沒有看裴允,可裴允的卻苦笑了一聲,這聲苦笑引來了老張李石的目光,沒有讓他最想的那個人看向他。
老張也幽幽的嘆了口氣,“哎,我本來以為我媽的身體真的好起來了,能看著我娶妻生子了。”
他這話一出,場面頓時安靜了些,大家都想起了自己的那些遺憾別離,沉默的走到了下一個房間。
一推開門,卻看見病床上似乎躺著一個人,枯燥如野草的白發披在腦后,白發之中混雜著縷縷尚未變白的黑發。
推開門的老張瞬間愣住了,他隱隱覺得這個側躺著的背影有點熟悉。
“這里怎麼會有一個人?”李石詫異的說道。
原本走在最前面的老張已經慢慢落后到了李石后面,在他們快要靠近那張床時,病床吱呀吱呀的響了起來,床上的人艱難的翻動著身子,伴隨著久躺在病床上飽受折磨的那種痛苦的呻吟,她的臉終于被大家看見。
“張曜...”枯瘦又皺皺巴巴得如干枯的老樹皮一樣的臉,牙齒脫落牙床萎縮,嘴巴開合間能看見粉紅色的牙齦,那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她雙眼看著之中的人,慈祥得露出一個驚悚的笑:“曜兒,你來看我啦。”
“砰——”的一聲門裝上關閉的巨響,唰唰的兩聲過后,窗戶也在無人觸碰的情況下鎖死。
在這樣詭異的聲響中,老張腿軟得打哆嗦,站不穩一屁股跌倒坐地的聲音依舊明顯。
老人顫顫巍巍的掀開被子,露出的卻不是身體,而是盤根錯節的樹枝。
根根糾纏扭曲在一起的樹枝,變成了她的兩條腿,支撐著她一步一步朝著跌坐在地的老張。
“曜兒,我的兒,”老人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來啊,讓媽媽好好的看看你。”
“來啊,來啊!”
樹枝從這間房間四面八方涌出,老人僅僅有一層皺巴巴的屁包裹,如同枯樹的人手也像能伸展的樹枝一樣不斷的往前伸長。
“我兒!我的兒!”
“讓媽媽好好的看看你!!!”
她的手指摸上了老張的臉,四根指尖搭在老張的臉上,食指不斷的靠近顫動著的眼球,壓在眼皮上的手指,慢慢力道越來越大。
而老人的大拇指卻詭異的越來越長,像老張的脖頸蔓延,長到環住了老張的脖子,像系在他脖子上的褐色枯藤。
老張至始至終都顫抖著不敢動,整個人抖得如同簸箕上的篩子,“媽...媽...”
老人一聲一聲叫著曜兒,叫到最后幾乎變成了狂笑一般的呼喊,纏繞在老張脖子上的手指,也越收越緊。
在沈圖南準備動手阻止時,沈嶺竹按住了她。
老人的聲音戛然而止,地面上毫不起眼一直跟隨著他們的那攤鼻涕似的黏液猛地暴起,撲在了老人的臉上。
它堵住了老人的口鼻,整個黏液不斷的向外擴大,最后竟然包裹住了所有的樹枝以及老人的整個怪物似的身體。
黏液發出咕嚕咕嚕咕嚕的聲音,不斷收縮著,就像是胃在消化里面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