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上裴允,小河。”沈圖南的聲音不大,如果不是千河耳朵靈敏,他甚至聽不見沈圖南重復的那三個字,“帶上他。”
鳳凰的爪子鉤住了裴允的衣領,它尚且不是成年鳳凰,背上背兩個人已經沒了空間,一只爪子鉤不住裴允,還得兩只爪子一起提著他。
飛到滿是洞窟的崖壁上停下,鳳凰咻的一下變成了一只巴掌大的肥啾,被沈嶺竹接在手心,呼哧呼哧的喘著氣。
從塌陷的山谷逃出來的,一共六個人,剩下的三個掉入了深不見底的深淵當中。
而他們逃出來的人也沒有落在同一個洞窟面前,站在洞口往外看,也還是能看見其他人的情況。
“千河他沒事吧?”沈圖南有些擔心的看著沈嶺竹掌心的小肥鳥,就看見它的小腦袋左右搖了搖,示意自己沒事。
得到了安心的回答后,沈圖南的手蠢蠢欲動的想要伸上去戳一戳那圓滾滾布滿短小絨毛的肚子。
“看來我們現在是要進入這個山洞。”沈嶺竹一開口就吸引了沈圖南的注意力,而他捧著小肥啾的手自然而然的輕柔握住它。
像一個屏障一樣擋住了風和觸碰它的可能,自己的食指卻默不作聲的微微勾著,輕輕在圓鼓鼓的小肚皮上摩挲,偶爾還壞心眼的用指尖戳一戳。
千河站起來又被碰到,站起來又被碰到,干脆躺在溫熱的掌心,忿忿不平的用微尖的鳥喙啄他,聲音又小又細,稚氣未退的雛鳥叫聲:“啾啾。”
沈圖南沒有注意到兩個人之間的小動作,她看向身后漆黑一片的洞窟,猶豫道:“還是就在門口吧,里面的情況不明。
”
剛說完,一轉頭就看見那一片坍塌的巨大的山谷空洞之中,彈出了三個人影。
真的是被彈出來的,或者說被吐出來,噴向了這邊的山洞。
伴隨著三個人劃過的三條完美的拋物線在空中形成,所有人都聽到了狐尼的笑聲:“嘻嘻。”
沈嶺竹記得,曾經在誰偷了我的骰子中有一道題跟狐貍狐尼的性格有關,說它是所有玩家中最為調皮搗蛋的一個。
現在,看著空中被嚇得哇哇亂叫,又因為以為自己死定了而突然柳暗花明,一邊哭一邊笑一邊叫的三個人,他似乎有些明白這個評價是怎麼來的了。
“我們進去吧。”沈嶺竹道:“狐尼不會放任我們就站在洞窟外面渡過一天的。”
“況且,通關的線索還沒找到。”
沈圖南點了點頭,“好。”
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話只是用灼熱的目光看著沈圖南的裴允開口了:“我可以打頭陣,也可以墊后。”
在黑暗未知的環境下前行,最危險的位置就是前面和后面,沈嶺竹聞言淡淡的說道:“那你墊后吧。”
他能看出沈圖南和裴允之間的古怪氣氛,但有分寸的沒有多問,也并不感興趣。
沈圖南能開口讓千河救下裴允,就說明了兩人之間,她不是毫不在乎,沈嶺竹只需要確定裴允不會傷害她就足夠了。
越往里面走,越發的沒有一點光,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如果不是能聽見其他人的呼吸聲,甚至會以為這里只有自己。
突然,沈嶺竹站住了,“前面有東西。”
他隨手喚出了一只惡鬼站在了他們前面,不消片刻,他們聽到了一聲哎喲。
“哎喲,兄弟你這走得也太快了。”老張揉著撞得生疼的額頭,伴隨著滋滋啦啦的電流聲,而驟然亮起的燈光,他一抬頭,對上了一張面色青紫,眼睛腫大滴血的臉。
心臟猛地停下了,呼吸也被嚇得停滯了,兩秒之后,老張才猛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的老祖宗啊,我心都嚇得不敢喘氣了。”
沈嶺竹將惡鬼收起,伸出一只手拉他,“抱歉。”
老張擺了擺手,胸膛劇烈起伏著,“你讓我喘口氣。”
緩和了一會,他才開口道:“這是哪啊?你們怎麼在這里。”
沈嶺竹道:“看樣子像是個廢棄醫院。”
走進一個山洞,不過幾分鐘的路程就直接進到了醫院的走廊之中,回頭看向來時的路,卻只能看見醫院慘白的墻壁。
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電流聲在頭頂滋滋啦啦的響,燈光昏暗,白熾燈的燈光當中卻散發著幽幽的綠光,走廊上的藍色座椅顛倒著插|在地里,醫院常用的推藥品的推車傾倒在地上,白色的藥瓶罐子灑落了一地。
所有東西都在這詭異的燈光下染上了別樣的色彩,白色的墻壁上是一個又一個大大小小的手印。
“我們走的明明不是同一個洞窟,卻在這里遇到了。”老張費解的撓頭,“哎,搞不懂。”
他一邊順手扶起倒落的推車,一邊環顧著四周,“這個醫院,誰在墻上畫那麼多綠手印。”
“倒是跟我的鼻涕果凍很像。”
在逃跑時他扔出去的繩索一樣的東西,就是綠色的,黏糊糊又青綠,像極了鼻涕。
沈嶺竹的指尖劃過墻壁,看到上面的東西后拇指和食指搓了搓,“不是綠的,這是血。
”
“只是在這種光下,它看上去就像一個個綠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