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身體被黑色發絲緊緊纏繞著,勒進肉里,血珠從皮膚里面滲出來,滴滴鮮紅的血滴染上黑色的發絲。
螞十一整個,雙手完全攤開,下肢無力的垂下,如同被釘在無形的十字架上,可它的頭卻以一個絕對不可能的角度往后仰著,雙眼絕望的凝視著上方的猙獰笑臉。
它的嘴巴被迫大張著,黑色的頭發不斷的從它的嘴里往它身體里面鉆,因為痛苦,它想要掙扎,可身體的每一寸關節處,都有頭發死死的纏繞。
而它的周圍,是三只坐在地上的惡鬼,惡鬼身上的混雜著血,不知是螞十一的,還是自己的。
看似,它的身體是完整的。
在螞不乙看過去時,隔著一扇透明的玻璃門,它清楚的聽到了血潑在地上發出的嘩啦聲,在它的眼前,血液飛濺成灘,黑色的頭發拉扯著血色的腸子和胃,將這些從螞十一的嘴巴之中扯出。
血滴答滴答從頭發上流下,勾著長長的腸子和一團胃的頭發松開,“啪嗒—”一聲輕響,它們像垃圾一樣,被扔進了血水之中。
圍著螞十一的惡鬼發出興奮的吼叫,卻乖乖的坐好,由著頭發很長的女鬼操控著頭發在瞬間將螞十一的身體分成幾段,每個惡鬼都分得一份。
隔著玻璃門,它們不敢看沈嶺竹,快速又興奮的將螞十一的身體吃進了嘴里,腥臭的唾液從它們的嘴角留下,惡鬼張開了獠牙。
沈嶺竹伸出手,輕輕的捂住了千河的眼睛,俯身在他耳邊溫柔的說道:“別看。”
而他自己,卻面色平靜的看著這一幕。
沈嶺竹的身材高大挺拔,從后面捂著千河眼睛時,恍惚間像一個極輕極近的懷抱。
千河看著面前的一片溫熱的黑,纖長的睫毛掃過他眼前的掌心,耳邊溫柔的聲音伴隨著說話而來的滾燙氣息。
血腥的一幕在上演,千河卻慢慢紅了耳根,他并不怕這些,甚至覺得無趣,可在這一刻。
在沈嶺竹捂上他眼睛時,他卻轉過了身,雙手環抱住了沈嶺竹的腰身,將自己的臉埋進了溫熱的懷抱之中,聲音悶聲悶氣的:“有一點嚇人。”
“害怕了?”沈嶺竹低笑一聲,胸膛隨著他的笑震顫著,這點顫動晃啊晃,晃進了抱著他的千河心里。
漂亮的少年歪了歪頭,用發絲藏起自己泛紅的耳垂,“有一點,一點點而已。”
聲音沒有底氣,像是說著逞強的話,又透著若有似無的撒嬌意味。
外面的饕餮盛宴落下了帷幕,四只惡鬼的臉上卻有些茫然,頭發長得擋住了半個身體的女鬼甚至伸出青紫交加的手,撩起頭發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明明吃下去了的...
為什麼肚子里感覺什麼都沒有...
四只惡鬼面面相覷,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相同的茫然,它們好不容易大著膽子,隔著一扇門做出了這種事情,結果吃了個寂寞。
沈嶺竹知道為什麼,壞心眼的沒有解釋,將四只惡鬼都收了回去,
伴隨著微不可聞的滴答一聲,投票的半個小時時間,到了。
“叮咚,投票結果已出,十號:十票,七號:九票,其余零票,十號將被淘汰。”
“叮咚,恭喜NPC找出玩家,玩家螞十一抹殺。
”
螞不乙難以接受的猛地搖頭,“不對,這個票數不對,現在一共才十四個人,怎麼會有十九張票。”
沈嶺竹隨手扯過一張椅子,坐在上面,修長的腿上下交疊著,筆挺的肩靠在座椅靠背上,姿態放松而悠閑的看著螞不乙的崩潰。
“為了讓票數占據多數,我將你們的五個人攔在外面,但是現在看來,投票成功與否,不在于卡片是不是寫下了,放進投票箱了,而是內心的想法,所以我有九票。”
沈嶺竹笑了笑,“這對我們是壞消息。”
“但好消息是,被蟻后命令的失去意識的人投下的票,算作NPC票,游戲規則之一是...”
沈嶺竹看著滿臉頹然的螞不乙,聲音愉悅:“當玩家人數超過NPC時,NPC能夠加票。”
“一張NPC票,相當于兩張。”
一個身影從虛到實的出現在所有人面前,赫然是被撕碎身體的螞十一,它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眼神驚恐而沒有落點,像是還在剛剛的死亡當中沒有走出。
突然,一只手從半空出現,一把掐住了螞十一的脖子,“咔擦—”的短促輕響之后,螞十一徹底沒了氣息。
它的身體逐漸變小,被那只手帶著消失了,四周回響著嘎吱嘎吱的咀嚼聲。
這個游戲至此,幾乎已經可以宣告結束了,可時間還要再走一天,等待著明天的投票到來。
千河隨口說了一句:“還好這個游戲是有時限的,否則這些失去了自我意識的人也被游戲算成玩家,那我們還要投好多天的票。”
沈嶺竹揉了揉他的頭發,笑了笑沒有說話,一米九三的身高,在他和千河并排往前走時,能夠避免千河看到他一點笑意也無的眼底。
出了這個游戲副本,他就要去魔都了,到時候受困于游戲地圖的千河難以和他一起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