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蹄子張開,直接卸掉了那人的下巴,然后抓起石槽里面的剩菜就往男人嘴里塞。
男人被噎的兩眼泛白,四肢不停的掙扎著,可那頭豬的一只手,就足有一個人那麼粗那麼長,牢牢的將男人摁住。
他的下巴被卸掉無法閉合,被大口大口塞著飯,甚至因為嘴里被堵得滿滿當當的,連慘叫都發不出來,只有一聲一聲從嗓子里擠出來的悶聲。
那頭豬越喂,越憤怒,狹小的嘴阻礙了它喂食的速度,它的蹄子在男人的臉上輕輕一劃拉。
男人的唇角裂開,一直開裂到耳根,紅的血,白的牙,各種顏色的食物,組成了令人膽顫的一幕。
因為男人被豬提在手里,所以在這個豬圈里的所有人,都看到了這一幕。
無言的恐懼在整個豬圈蔓延,但誰都不敢說話,不敢發出一丁點兒聲音,就怕因此會吸引到那頭豬的注意。
沈嶺竹帶著手套的手輕輕動了動,最后慢慢自然的垂在身側。
那一場如百鬼降臨的召喚,是要付出代價的。
他救不了所有人,只能在此刻站在這里做一個沉默的看客。
而沈嶺竹,也只想在這個逐漸混亂的世界,保住他重要的人。
在男人快要被噎死的前,那頭豬終于松手了,它冷漠的將半死不活的男人扔進豬圈里。
僅僅手輕輕敲一敲石槽,里面所有殘留的食物都不見了,石槽干干凈凈的,一丁點兒油漬都沒有。
“乖寶寶,要好好吃飯,知道了嗎?”豬笑起來,眼睛瞇成一條縫,里面暗藏陰冷。
它將鐵盆里的食物傾倒進石槽,接著走到了沈嶺竹他們所在的豬圈上面。
沈嶺竹快速掃了一眼石槽,他們也有剩菜,但是因為女人被逼著吃的原因,以及那些人看見女人吃了沒什麼事,也有一小半的人選擇了吃飯。
所以他們的剩菜剩得不算太多。
那頭豬看上去不是很滿意,目光陰惻惻的掃過豬圈里面的每一個人。
有女生已經被嚇得哆嗦了,咬著嘴唇顫抖著身體盡力往墻上靠,似乎想把自己藏起來。
好在,那頭豬沒有對他們做什麼,只是撇撇嘴,將食物倒進被他變干凈的石槽里面。
后面的兩個豬圈,它也沒有做出什麼事情。
所有的石槽都被它倒上了新的食物,那頭豬看著眾人,“豬寶寶們快吃,一會帶你們出去放風。”
說完,體型巨大的豬慢悠悠的離開了這里,走之前還不忘將被它拍彎的鐵欄桿拉直。
堅硬無比的鐵,在它手下就像一張輕飄飄的紙。
放風?
沈嶺竹眼神一動,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們可以從這里的出去。
一群人心驚膽戰的看著它離開,鼻尖縈繞著食物的香氣,他們看著石槽的眼神頓時變了。
豬圈里安靜了沒多久,突然爆發出好幾道哭聲,豬的叫聲凄厲,聽上去極其可怕。
頓時所有人都探著頭看向了聲音的來源。
那是第一個豬圈。
沈嶺竹站得高,看得很清楚,一群人圍在被強制喂食的男人身邊,有人試圖搖晃著他的身體。
看樣子,應該是死了。
沈嶺竹的肩膀又被拍了拍,他轉過頭,就看見了娃娃臉女生踮著的腳,已經還沒有來得及收回的手。
女生朝他笑了笑,伸手指了指旁邊的豬圈。
沈嶺竹帶著黑色皮質手套的手在自己的脖子前劃過,微微偏了偏頭。
意思是死了。
這個動作所有人都看得懂,有人頓時捂著嘴發出一聲驚呼,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兩步。
一群人臉色都不算好,親眼見證了那麼恐怖的一幕發生,更是知道那個人已經死了。
真實的死亡就發生在他們身邊,而說不準,誰會是下一個。
已經有人小聲的哭了出來,沈嶺竹微微抬眼看去,是一個瘦弱的女人,靠在另一個男人肩膀痛哭。
男人的手在她的背上下摩挲,無聲的安撫著。
在這壓抑的氣氛之下,帶著黑框眼鏡男人此時用手指沾取了水,蹲下身子寫道:“以后的食物,我們分一分吧,每個人負責處理自己的那一份。”
“如果剩下很多,它隨即抓人,誰也說不清楚下一個會不會就是自己。”
沒有人對此有異議,他們將石槽劃分出十五個區域,每個區域對應著不同的人。
沈嶺竹低頭看向自己面前的這份飯,聞起來很香,真的很香,他從未見過這麼香的食物,而且從吃下去的人的表情看,它吃著也非常美味。
看了片刻,沈嶺竹將飯捧起來,扔進了右側的蹲便里面,沖下了水。
水龍頭嘩嘩作響,沈嶺竹的手指在水下交叉,溫潤的白和皮質的黑交織,透明的水穿過修長的、骨節分明的手指。
男人銳利的眉眼微微垂著,認真仔細的清洗著。
如果忽略場景,就看他洗手,也算上賞心悅目,可此刻,其余的人心中有震動有驚異。
娃娃臉女生蹲下身,在地上寫道:“你怎麼就倒掉了,你就不怕那頭豬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