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木質的柜臺和墻壁,幾個方向都被堵死,千河避無可避,
“喵。”
一聲軟而微弱的貓叫聲響起,千河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漂亮的小貓崽,它不足巴掌大,看上去還是一只沒有斷奶的幼貓。
小貓以一種極其刁鉆,人體絕對不能做到的角度,躲開了四個人的攻擊。
“轟——”的一聲巨響,柜臺四分五裂,墻壁開裂倒塌,風雪呼嘯著進來,為這繃緊的氣氛更填了幾分冰冷的肅殺。
一旁的沈嶺竹呼吸一滯,他知道千河有可能有秘密,但沒想過,這秘密直接就不是人了。
小貓腳步無聲,速度極快,沈嶺竹只看見上一秒它還在一旁的花瓶上,下一秒,就出現在了夾克男肩膀旁。
跳躍至半空的小貓,伸出毛絨絨的爪子,猛地朝著夾克男的脖子抓去。
“刺啦——”一聲刺耳的響聲過后,夾克男的脖子只有輕微出血。
小貓不滿的喵了一聲,可身后和身側來的攻擊讓它只能翻身躲開。
純白的小貓崽在半空扭轉反向,還不忘看一眼夾克男,在小貓崽的眼里,那是一只蜘蛛,站立的,巨大的蜘蛛。
可詭異的是,蜘蛛只有一只蜘蛛足,不,應該是,它只有一只蜘蛛足能用,其他的好像被無形的東西困住了。
夾克男的臉上長滿了短硬的絨毛,蜘蛛的八只復眼擠在那一張臉上,幾乎占據了整張臉,密密麻麻看上去恐怖又惡心。
又一只蜘蛛足朝著小貓崽插來,這是那個矮個子的男人,他也是一只蜘蛛。
帶著毒液的蝎子尾巴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小貓崽身后,尾巴尖正對著巴掌大的貓貓崽筆直襲來。
純色小貓粉嫩的耳朵尖動了動,它不受控制的叫了一聲,似受驚一般一躍而起,四只爪爪在半空中扭動,小腦袋偏過去看了一眼那對它而言巨大無比的蝎子尾巴。
蝎子尾巴被收了回去,那是個一開始來到旅店就沉默寡言的女人,她是一只蝎子。
“該死。”夾克男忍不住咒罵了一句:“不是說種子才投放下來的時候,就算覺醒也不會太強嗎?”
與他的急躁不同,越回山還頗有興致的回道:“確實算不得太強。”
如果他們的真身能出現在這里,這只跳來跳去的小貓崽子早就被摁死了。
“他這麼躲下去不行,”至始至終沉默著的女人說話了,“我們沒多少時間了,要引起注意了。”
越回山勾了勾唇,喃喃道:“確實不太行。”
他聲音很輕,微不可聞,就算是聽覺靈敏的貓貓也沒有聽清他到底在說什麼。
幾個人的攻擊雖然快,又密集,但對于靈敏的小貓崽來說,尚且有余力,它還在思考,那些人口中說的種子是什麼,覺醒又是什麼。
直覺告訴千河,如果他能知道這一點,也許就能解釋自己身上的變化。
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朝著小貓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小貓的淺色琉璃似的眸子里倒印著他的笑,他的拳頭高舉,然后重重砸下。
小貓沒有慌亂,它爪爪點地,躍起數米,輕盈的落在茶幾上借力,然后猛地跳起,身后毛絨絨的尾巴成了最好的利器。
“噗哧——”一聲,貓尾巴似鋒利的劍,直接戳穿了越回山的肩膀。
純色的貓貓崽心中一喜,不停抖動的耳朵尖能看出它的心情。
可被刺中了肩膀的越回山也笑,不是剛剛襲擊時猙獰的笑,而是平和的,志得意滿的。
他動了動嘴唇,帶著濃濃的惡意和戲謔:“抓到你了。”
見了這個小貓崽下意識覺得不妙,剛想抽身離開,它刺進越回山肩膀的尾巴就被抓住了。
千河心中發狠,既然抽不開...一時間血液飛濺,那尾巴又往肩膀里扎深了三分。
“我皮糙肉厚,這點傷,”越回山上一秒還在笑,下一秒,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扯出貓尾巴,拎著尾巴就將貓崽猛地朝地上砸去,“也會痛的啊!”
“轟隆——”一聲巨響,地上出現了一個幾米寬的坑,整個旅店都在搖晃,沙石下落。
而這龜裂的地板中心,是一只被血染紅,奄奄一息的貓貓。
“千河!!!”沈嶺竹目眥欲裂,整個身體朝著困住他的屏障撞去。
半透明的屏障的一面已經血跡斑斑,沈嶺竹的右手一片血肉模糊,粘稠的血滴答滴答的往下落,他卻像是沒有痛覺,用身體不斷撞擊著屏障。
巨大的反震力道讓他整個人身體都在發麻發痛,在不受控制的顫抖,可沈嶺竹只牢牢盯著地上的貓咪,一刻也不停的撞擊著。
那麼小的貓咪幼崽,叫聲微弱的躺在地上,嘴角不斷的往外涌出血跡,染紅了它雪白漂亮的皮毛。
它疼得渾身發抖,盡力睜著眼睛,看向沈嶺竹的方向,輕輕的,微不可聞的叫了一聲:“喵...”
第23章 雪夜旅店
沈嶺竹瘋了一樣撞擊著屏障, 強烈的反震力道讓他胸口沉悶,唇角慢慢流出了血。
“都說了,我們不想你死。
”
夾克男一伸手, 一縷白色的絲線從他手腕飛出來, 那絲線穿過了屏障,在接觸到沈嶺竹身體的瞬間, 變成了一個人高的蛛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