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河好看的眉頭蹙起,盯著自己面前興奮的左搖右晃的尾巴。
蓬松的毛毛被血弄得濕漉漉的,最重要的是尾巴上圈著的一顆鮮血淋漓的心臟。
眾所周知,貓貓和貓貓的尾巴是兩個物種。
千河以前在網上看視頻也對此有所耳聞,曾經還因為貓貓尾巴抽打貓貓的短視頻被逗笑過。
可此刻,看著面前血淋淋的尾巴,他實在不想承認這是他的尾巴。
千河漂亮的臉色滿是嫌棄,“把它扔了。”
“啪唧。”一聲,尾巴干脆利落的扔掉了那顆心臟,對著千河晃啊晃。
有一瞬間,千河真的懷疑,那尾巴里面是不是住了一個人。
尾巴是從尾椎骨冒出來的,千河又不能帶著血淋淋的尾巴睡覺,別無他法,只能去了浴室洗貓尾巴。
貓咪怕水,貓咪尾巴也怕水,千河仍然控制不住自己,偶爾從嗓子里冒出一聲可憐兮兮的喵喵聲。
一兩聲下來,千河徹底黑了臉。
濕漉漉的貓貓尾巴被洗干凈吹干之后,浴室外面的尸體也消失了。
千河擦洗著充滿著血跡的地板,突然在這一瞬間懂了沈嶺竹的心情。
弄干凈一切,時間已經到了凌晨三點了,千河看著不遠處破了一個大洞,呼呼灌著風的門,不太開心的轉身進了自己的臥室。
邊走,還不忘掐了一把自己的尾巴尖。
疼痛從尾巴尖傳來,讓千河更不開心了。
如果不是這根尾巴,現在他就可以用門破了這個理由,敲開沈嶺竹的房門,再慢慢擠進他懷里,得到一個暖呼呼的懷抱。
這般想著,千河臉又黑了兩份,漂亮的臉上冷若冰霜。
他以為自己會睡不著,可是實際上躺在床上以后,千河很快進入了夢鄉。
夢里的場景依舊是旅店,夢里的自己刨了刨小蹄子,目瞪口呆的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頭上長角,背上有似火一樣的毛發,身上布滿鱗片,尾巴似龍尾,本該看起來威風凜凜的,卻因為身體太小,而顯得又萌又可愛,特別是因為震驚而瞪大的兩只圓溜溜的眼睛,看上去有幾分憨氣。
千河嚇醒了,木著一張臉坐起來,一時間搞不清楚狀況。
怎麼回事,自己不是貓崽嗎?
下意識伸手去摸貓尾巴,手伸出去卻撲了一個空。
反而是頭頂有些發癢,伸手一摸,摸到了一個小小的凸起。
千河連忙到廁所里的鏡子面前去看,就看見黑發間隱藏著兩個小小的角,約莫只有三厘米高,看上去小巧可愛。
一連串的變化讓千河心慌又無助,一出廁所就看到了那差不多只剩門框的破門,這一刻的委屈濃厚得讓人無法抑制。
于是,凌晨四點,沈嶺竹的房間迎來了一個帶著毛絨絨帽子啪嗒啪嗒流著眼淚的小可憐。
沈嶺竹剛打開門,神情還有些困倦,淚汪汪的千河就撲進了他懷里。
“沈哥...”千河從他懷里仰起頭,眼尾都哭得泛起淡淡的紅,聲音驚惶無助:“我的門不知道為什麼,破了一個洞。”
沈嶺竹一驚,瞌睡蟲尖叫著退散,上前兩步去查看,還不忘攬著人輕聲的哄:“別怕,別怕,有我在。”
直到看到那扇已經不能稱之為門的“門”,沈嶺竹忍不住陰沉了臉色,又怕嚇著懷里的人,緩和了兩秒,才問道:“你看見有人進去了嗎?”
“有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尸體已經消失了,血跡也被千河處理了,況且他也不想讓沈嶺竹知道他殺了人,聞言低垂著頭,眼神閃爍,聲音帶著哭腔:“沒有,我半夜醒來上廁所就看到了這個門。”
他重新仰起頭,眼淚撲簌簌的下落,漂亮的臉因為恐懼都有些發白,美人垂淚,更惹人憐惜。
千河抱緊了沈嶺竹,像是從他身上汲取溫暖,哽咽著開口:“沈哥,我今晚可以跟你睡嗎?”
沈嶺竹溫柔的將人抱進懷里,“最近都跟我一起睡,別怕,有我在。”
說著就想伸手摸摸千河的腦袋安撫他。
手剛剛碰到帽子,懷里人就猛地微微抽離了身體,雙手握住了沈嶺竹想碰他頭的手。
沈嶺竹有些愣神的看著千河熱淚盈眶的將他的手抱進自己懷里,聲帶哭腔卻語氣急切:“沈哥,你真好。”
“我們去床上吧。”
半夜三更,漂亮的少年抱著自己的手,眼尾泛紅,眼中波光粼粼,熱切的邀請自己和他去床上。
沈嶺竹無奈,喉結卻很誠實的上下滾動,他比千河高些,黑夜隱藏著他的神情,只能聽見溫柔的聲音:“別哭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我會保護你。”
進了房間,沈嶺竹去倒了一杯熱水,遞給坐在床上的千河。
床頭燈暖黃的光印在他的半邊臉上,戴著毛絨絨的帽子,紅著眼睛乖乖捧著杯子喝水的千河看上去柔軟又溫暖。
“快睡吧。”等千河喝完水,沈嶺竹才開口道。
千河點了點頭,整個人縮進了被子,只露出一雙猶帶紅痕的眼睛。
沈嶺竹看著他頭上的帽子,提醒道:“帽子還沒摘。
”
誰知千河搖頭搖得像撥浪鼓,悶聲悶氣的說:“我不想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