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嶺竹的手猝不及防的被壓在一片柔嫩之下,他的指尖動了動,輕微的劃過了千河的臉。
觸感光滑細嫩。
原本還想再告誡兩句的沈嶺竹卡了殼,無奈的嘆了口氣,將自己的手抽離,揉上了千河的腦袋。
“旅店里的都是些死物,臟了可以換,”
沈嶺竹猶自有些擔憂的彈了彈千河的后腦勺,“千河可就這麼一個。”
“是我從結冰的河邊撿到,帶回家取了名字的,如果出了什麼事,我又去哪里找傻乎乎的小千河?”
千河抬起頭,眼神亮晶晶的看著沈嶺竹,哪有一點失落的樣子,“你擔心我。”
“哪有做哥哥的,不擔心弟弟的。”沈嶺竹態度自然的接話道。
千河撇嘴,不想再跟他說什麼哥哥弟弟了,從凳子上起身,“放心吧,我感覺他們傷不了我。”
接著朝著沈嶺竹一笑,在他開口前又說道:“沈哥哥,嶺竹哥哥,去洗溫泉池吧。”
“滿屋子紅墨水,在等著你呢。”
說完壞笑著離開了一樓,背影都透著歡快,此時的千河看上去,才有些十八歲本該有少年的樣子。
沈嶺竹失笑的看著他的背影,想到即將面對的事情,那點笑意又淡了下去。
他料想溫泉池保不住了,可是沒想到,整個池水都是紅的,房間里充斥著血腥味,尸體已經不在了,出乎沈嶺竹意外的,那個小姑娘還沒走,正蹲在池水邊上。
“這里不干凈,客人還是回房間休息吧。”沈嶺竹發出了點響動,等小姑娘轉過身來看到他了,才說話。
花笑笑搖了搖頭,眼眶很紅,渾身有些顫抖。
沈嶺竹將溫泉房的室內溫度往上調了幾度,“既然害怕,怎麼還在這里不走?”
“我,我想感受一下,如果是我死在這里了,要是真的出了意外,也有些心理準備。”花笑笑聲音帶著哭腔的說道。
沈嶺竹沒有說話,他不擅長安慰人,更不擅長安慰來歷不明的人。
他拿出工具,開始放出溫泉池里的水,這水倒是真如千河所說,像極了紅墨水。
花笑笑見他不接話,頓時有點哭不下去了,她擦了擦淚,像是閑談一樣問道:“哥哥,你怎麼在這麼偏遠的地方開旅店啊。”
“家里在這里有這麼一處產業,父母過世了,我便繼承了。”沈嶺竹邊干活邊回答。
花笑笑又繼續問,“哥哥的父母不在了嗎,對不起...”
“沒事,已經過去了。”
溫泉池的水不深,放了一會,池子里變只剩下薄薄一層水了,沈嶺竹拿出長長的水管,接通水籠頭,開始沖洗。
“我的父母,也不在了,只有爺爺和我相依為命,”花笑笑有些失落的說道,她看向沈嶺竹,男人肩寬腿長,穿著一身戧駁領墨綠色風衣,帶著金絲框眼鏡,腳上蹬著一雙黑色馬丁靴。看上去俊美溫和。
這個長相和身材,就算是放在明星當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很能讓十六七歲的少女紅了臉。
可花笑笑的眼中,只有些別的東西。
沈嶺竹回頭看了她一眼,個子不高的小姑娘像個蘿卜一樣蹲在池子邊,失落的低著頭,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晚上想吃小蛋糕嗎,吃點甜點,對心情好。”
她語氣歡快起來,“謝謝哥哥,對了哥哥,我叫花笑笑。”
“你好,笑笑。”沈嶺竹輕笑著,叫了她的名字。
花笑笑也笑,在沈嶺竹轉回去認真沖洗池子看不見她的表情時笑得更厲害,“那哥哥你還有什麼親人嗎,笑笑都還有爺爺呢。
”
沈嶺竹無意跟她聊家里事,只簡單的說道:“有個妹妹。”
“叫什麼名字啊?”花笑笑好奇的問道。
她的語氣好奇,在沈嶺竹看不見的背后,臉上卻很緊張,只有她能看見的,一條條的黑色的小蟲,在沈嶺竹的四周飛著。
那些小蟲的嘴不停的動著,像是在啃咬什麼東西。
沈嶺竹不知道自己身邊的異狀,聞言還是回答了:“沈圖南。”
花笑笑像是看不懂沈嶺竹無意攀談的表現,仍然追著他問個不停。
他們兩個交談得越久,那些蟲子就越多,只有花笑笑能聽見的,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絕于耳,那些蟲子越咬越靠近沈嶺竹。
而沈嶺竹此刻,正擼起袖子,蹲在溫泉池里擦洗一些難以被沖到的死角。
“沈哥哥。”千河的聲音從背后響起。
花笑笑臉上的欣喜僵住了。
一條拳頭粗的鎖鏈,從千河身上冒出,一直連接到沈嶺竹的腳踝。
而這一幕,只有花笑笑能看見。
那些蟲子被鐵鏈震開,不甘心的嗡嗡飛著,它們密密麻麻的飛在鐵鏈上,試圖咬開這條粗壯的鎖鏈。
花笑笑不動聲色的睨了一眼,鐵鏈一點細小的缺口都沒有出現,只能作罷,收了蟲子。
“哥哥,那你忙,笑笑就先回房間了。”花笑笑扯出一抹笑,與走進來的千河擦肩而過。
她感覺,千河像是看了她一眼,眼神很冷,讓她覺得如墜冰窟。
“她剛剛,怎麼叫你哥哥。”千河不滿的蹙著眉,語氣隱隱有些質問。
還未走遠的花笑笑聽到了這一句,心里暗自一驚。
果然如資料所說,BOSS千河對旅店老板沈嶺竹有著極強的占有欲,而沈嶺竹不得不受困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