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的東西,都在這兒了。”嚴保指指桌上的東西,“我媽生前留下的所有東西,你們看看有沒有用吧。”
傅清疏微微頷首:“謝謝嚴哥。”
嚴保擺了下手,沈雋意聽他這個夫唱夫隨的稱呼,心里甜甜的,湊在他旁邊看他拿起來的文件,低聲說:“我當時查到的消息是沈開云完成了前期的研發,后面的卻不是他,應該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這個藥是反人類的,所以那時候就安排好了替罪羊?”
傅清疏眼神落在文件上,一行行仔細地看過去,目光沒離開,輕輕點頭道:“有可能,他不是那種會因為一個人就賭上自己一生的人。”
沈雋意攥緊手,看他翻到后面,手指忽然一頓,老舊的紙張被攥出一點折痕。
這是個類似日記的記錄,署名,尤靜云。
“七月二十日,研究到第二階段,傅正青開始產生藥物反應,原本能一靠抑制劑平復的信息素開始有些微失控,但仍舊在控制范圍內,Alpha暫時沒有藥物反應。”
“八月九日,研究到第二階段接近尾聲,體檢時身體開始發生細微反應,Alpha信息素有波動,但不明顯,詢問導師,他也不清楚,并趕來與我們一起查看試劑的藥物反應。”
“九月十三日,第二階段研究結束,沈開云詢問進度和實驗數據以及藥物反應,并提出試藥,被我和導師拒絕,試藥是反人權的,即便用錢收買也不可以如此草率,但傅正青表示支持,提議暫時擱置。”
“九月三十日,沈開云來實驗室取走了一批試劑,未作交代。我與導師詢問,他表示要做下一階段的調試,并答應將實驗結果遞交實驗室。
”
“十月二十七日,我與導師第一次催促沈開云上交實驗數據,遭到拒絕,同時傅正青提出從實驗室推出,并不再參與研發工作,實驗并未擱置,由我與導師接手。”
“十一月九日,第三階段實驗開始,沈開云修改此前的個人資助,以資助實驗室為名撥入一批資金,理由未名。”
“次年二月一日,新年假期,但導師并未回家,而是留在實驗室進行第三階段的研發,后病倒,沈開云及時送醫無大礙。”
“三月三日,沈開云遞交實驗數據,過程并無異樣,成功將一名Alpha的基因改造成Omega,導師很高興,不眠不休地在實驗室研究了整整三天,確認數據無異樣,并在沈開云的邀請下發表論文《關于基因改寫的可行性以及對人類基因的影響》署名為A,之后冠屬我的姓名,作為學生共同發表。”
“論文發表后,整個基因學界震動,評論兩邊對立,不得已,我們將論文撤回。”
“同年九月,新藥開始大量生產售賣,并在次年八月開始,大量使用者產生排異反應并就醫,然而沒有任何規律可循,就像是被從地基打倒了基因防御,坍塌的狀態各不相同,我與導師找到沈開云商量對策,要求及時收回所有藥物。”
“生產廠商太多,售賣分散全球,無法一下子回收,導師再次病倒。”
“我忙于藥物收回工作,并找沈開云商討關于病人排異反應的后續治療狀況以及賠償,遭到拒絕。我去醫院探望導師,被他喝令離開,出病房時收到導師的信,字很難看,完全不似平時的風骨蒼勁,他寫得時候手在抖。
”
“導師讓我即刻離開燕城,去的越遠越好,隱姓埋名永遠別回來。”
“我雖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依照他的意思,出了國,下飛機后便聽說導師被抓,以研究反人類藥物的罪名,并通緝逃離的我,我一下子懵了,下意識打電話給沈開云,但在撥通的一瞬間反應過來,他不在通緝名單里,此時發覺被騙了。”
“我托人打聽,導師最后被秘密處決,新藥被列為禁藥,全球禁止生產售賣,購買同罪,當初研發過程的報道,我與導師的論文以及禁藥的所有新聞,全部刪除。”
“導師是冤枉的,我們的研發都只是本著基因學的進步而努力,起先也只是作為沈開云的導師和同學來幫忙,后續加入也是被沈開云的數據蒙騙,他提交的數據經后續研究,是虛假的。”
傅清疏看到這里,微微皺了下眉,在那堆文件里翻了翻,找到沈開云當年提交的實驗數據,上下粗略地看了一眼。
“這什麼鬼畫符。”沈雋意看不懂這個,脫口而出。
“實驗數據。”傅清疏眼神都沒偏的解釋,順手把沒看完的日記遞給他,“你繼續念,我看看數據。”
沈雋意接過來,一點點念。
嚴保一只手捂住臉,看不見表情,但一米八多的強壯男人肩膀都在微微發抖,似乎在強忍著什麼。
傅清疏看的很認真,眉尖微微蹙起來,看到重點時一伸手,沒回頭都精準的搭在了沈雋意的手腕上:“別念了,你看這里。”
沈雋意雖然看不明白,但傅清疏讓自己看,他就探頭過去看。
“這個數據和上面,你能看出什麼?”傅清疏側頭問他。
沈雋意沉默一會,小聲說:“寶貝兒,雖然我也想夫唱夫隨,但是這個真隨不了,你能看懂我的醫書,我是看不懂你們的數據啊,我以后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