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老大怎麼想的啊?人都這樣了他還留著?”
“咱們只管跑腿兒,那些事輪得到咱們插手?你可真是當著芝麻官兒操著皇帝的心。”
“我可說過了,你要……”沈雋意一開口就被傅清疏一把捂住嘴蹲了下去,細軟的掌心貼著鼻尖和嘴唇,頓時愣了。
“別說話。”傅清疏以氣聲提醒,結果旁邊沒人說話,他回過頭,看見沈雋意眼神沉沉地盯著自己,呼吸陡然亂了一拍,“怎麼了?”
沈雋意被捂著口鼻,呼吸悶在掌心里,像是具象起來,頂撞他的掌心。
沈雋意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他的一只手還捂著自己的嘴,另一只手拽著他的手臂小心躲藏,近在咫尺的氣息讓他忍不住伸出舌尖碰了他的掌心一下。
“沈雋意,老實點兒。”
傅清疏微微蹙眉,感覺他忽然眼睛一彎,倏地收回手低聲說:“別胡鬧。”
沈雋意抓住他的手腕拽回去不輕不重的捏了下,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湊唇過去輕咬了一口,“沒有胡鬧,你手上有東西。”
“我看是你又欠揍。”傅清疏攥著他的手腕無比想揍他,但是現在環境不允許,瞪了他一眼壓低聲音說:“聽話,別鬧。”
沈雋意跟他蹲在“愛情樹”旁邊的矮木叢里,眼神一瞬不瞬地落在傅清疏的手上,那雙手的骨節單薄沒有繭子,是個只拿粉筆的手。
如果不是親眼見過,任誰也無法想象這個人會打架,還那麼兇。
“傅清疏。”
“別鬧,仔細聽。”
沈雋意根本沒聽見剛才兩個人說的是什麼,因為沒聽過前情提要,又隱晦,所以并沒聽懂,經他一提醒才凝神聽起來。
“聽說是賣到地下交易市場,這種時時刻刻都處在發情期,一碰就噴的,有的是人喜歡玩兒。”
“嘖,真他媽變態,不過我也想玩玩兒,應該很爽吧。”
沈雋意一驚,下意識就去看傅清疏,他這段時間明里暗里地給他講梁文文和華翰,還在房間里裝模作樣地看關于基因的講座,就是為了潛移默化的告訴傅清疏,正常的Omega是不會像傅正青那樣的。
他沒敢直說,也不知道效果怎麼樣,按照傅清疏這種絕對冷靜自持的人,想影響他不是件很容易的事。
但他最近好像不是很排斥自己了,應該是有些稍稍敞開內心了,這會突然讓他聽見這個,沒事兒吧。
沈雋意有些擔憂,“傅教授,你還好嗎?”
傅清疏聽得入神,一時沒會過意,“什麼?”
沈雋意見他沒那麼大反應,也沒打算戳破,就說:“沒什麼,聽他們繼續說。”
“行了你,不過其實這種事我總覺得不妥,咱們生產這個藥雖然查的嚴,但背地里咱們有人罩著,偷著買賣也沒什麼事兒,何況境外交易,但試藥和賣人,這是明擺著的犯法啊。”
“管他呢,出了事兒反正找不到咱們頭上。”
沈雋意心神一震,試藥?禁藥?
他一直在找沈開云的制藥工廠和犯罪證據,沒想到竟然是在霍城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他早就是基因研究院的院長,幾乎是這個領域的巔峰,竟然還不滿足!
傅清疏感覺到掌下的人在發抖,側頭一看沈雋意牙齒咬得死緊,聲音像是被切割了數萬次一般字字帶血。
“他竟然還在找人試藥!”
——
“老公,你看什麼呢?”
沈遙端著托盤上樓,看見蔣祺站在拐角處看一張貌神全離的全家福,笑問他:“該不會是這張照片里藏了什麼寶藏吧。”
蔣祺從照片上收回視線,順手從妻子手上接過托盤,扶著她的腰一起上樓,“肚子這麼大了還拿東西,怎麼不叫我?”
沈遙搭著他的手臂,笑說:“我又不是不能動了,端兩杯茶罷了。”
蔣祺“嗯”了聲,低聲說:“爸爸還在樓上麼?”
沈遙點點頭,輕輕地嘆了口氣,又回過頭看了眼墻上的全家福,有些落寞地說:“每年到這個時候,他就很難過,整天把自己鎖在房間里,也不見人。”
蔣祺攔著他的腰,沒說話。
沈遙又說:“阿意呢,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蔣祺垂了下眼,搖頭,卻在心里想著,看情況吧,如果他跟傅清疏能發現工廠的事,暫時就回不來了。
上次他聽說沈雋意不追傅清疏了,就立刻趕去平洲,裝作無意的給他透露了傅清疏因為父親的影響才變成那樣,又指引他去找喬雁確認。
一旦他確認了傅清疏是Omega,又有那麼大的陰影,按照他的脾氣,這輩子就算是死,沈雋意都不可能放開他了。
正巧老鉑西出了車禍,他有了正大光明的機會去霍城,特地在柳林說自己的車壞了,對他進行下一階段的暗示。
老鉑西那邊進行的也很順利,讓他知道了沈煙的存在,不出意外一定會順藤摸瓜查到沈雋意,再接著查到沈開云。
他暗地里計劃了這麼多年,隱忍不發、借刀殺人,一切都系在他們的身上。
沈遙見他出神,連聲喊了好幾遍才將他拉回神,“你想什麼呢?”
蔣祺笑了下,說:“沒事,我去給爸爸送茶吧,你回房間休息一會,快生了就別上樓下樓的,肚子這麼大又看不見樓梯,回頭摔著我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