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心疼你,順口問一句罷了,安靜點兒別說話。”
傅清疏手指沾了涼涼的藥膏,順著腫脹灼疼的傷口輕輕地拂過去,奇異的抹平了疼痛。
“這什麼藥,涼涼的還挺舒服。”
“普通的消炎藥。”
“普通的藥嗎,怎麼你給我上就感覺那麼舒服,一點也不普通。”沈雋意頓了頓,又問他:“教授,你就一個人住?”
“嗯。”
沈雋意從進來的時候就在打量,樓下的裝飾有些一言難盡,掛了不少時下正當紅的明星照片,東一個西一個大的小的樣樣齊全,還有些稀奇古怪的畫,怎麼看怎麼土。
餐桌和沙發是金碧輝煌的歐式,透著一股暴發戶的氣質,和傅清疏怎麼看怎麼不搭調。
相反樓上這個……
今晚過后,他忽然覺得傅清疏和他平時想的完全不一樣,搭不搭調也另說。
雖然之前不經意間看過他背后紋身,覺得他可能不如表面禁欲清冷,但這并不能代表什麼,社會大哥能紋,禁欲教授也能,乖巧小姑娘都能。
但今天看他打架的起手,那麼利落顯然是有經驗的,沒少跟人干架吧。
“教授,你打起架來這麼兇的嗎。”沈雋意背對著他笑,背部的脈絡都一顫一顫:“那我以后不敢跟你亂說話了,我打不過你,怕疼。”
傅清疏指尖微頓,輕“嗯”了聲,“知道怕就安安分分的,我不適合你,也不想對自己的學生動手。”
“敢情你今晚動手,不是為了揍人,是為了威懾我?”
“我跟你以往追的人不一樣,別在我身上下功夫,浪費時間。”傅清疏收回手,拍了下他的肩膀說:“轉過來。”
沈雋意轉過身來,臉上還帶著一道紅腫痕跡,傅清疏生不起氣,硬是板了板臉冷聲問他:“臉上還疼不疼?”
“疼啊,不過沒打你身上,還能忍。”沈雋意誠實的點了下頭,過會又瞇眼笑,“我聽說接吻可以有效止疼,不如我們來驗證一下這條理論是否合理?”
傅清疏指尖用力,按在他臉上的傷口上,沈雋意頓時倒吸了口冷氣:“輕點兒輕點兒!大美人,心肝寶貝……”
“還亂說話!”傅清疏蹙眉,指下按著他的傷,仿佛能感覺到他的額頭上的筋脈跳動,燙的他也跟著發慌,攥著藥膏咬牙說:“就該讓他們把你打死,一點記性都沒有。”
“打死我誰疼你。”沈雋意伸手,扯了扯他的襯衫下擺,把他朝自己拉了一點,半跪在他面前說:“大美人,問你點事兒唄?”
傅清疏松開手,繼續給他抹藥,“說。”
“你不喜歡那個醫生吧。”
傅清疏指尖微頓,往后避開了點他的呼吸,垂下眼睫淡淡道:“跟你沒關系。”
沈雋意順勢攥住他的手腕,在他細嫩的手腕內側親了下,認真的說:“怎麼沒有,他要是不自量力看上我未來男朋友,那我得讓他睜大狗眼,別瞎覬覦別人的人。”
傅清疏掙脫他的手腕禁錮,心臟不知道是因為那句“我未來男朋友”還是因為那個仿佛烙印的吻而失衡。
他垂眼,強自平靜地又擠了點藥膏出來給他均勻的涂抹完傷口,才說:“我跟莫醫生只是普通朋友,你老實點,不許別找人麻煩。”
“那你跟我說你是為什麼不讓我找他麻煩,你是保護他,還是保護我?”沈雋意得寸進尺地欺近他,壓低了聲音問:“老師,快點告訴我,你不喜歡他。”
傅清疏反問:“我喜不喜歡他,對你而言這麼重要嗎?”
“是。”沈雋意低下頭,聞到他指尖的藥膏味,低聲說:“你不喜歡我,我有時間慢慢追你,但是你不能喜歡別人,我不想傷害你。”
傅清疏閉了閉眼。
他沉寂十余年,到現在這個年齡已經不會對任何人動心。
沈雋意這種肆意張狂的小狼狗他或許欣賞,覺得挑動心弦,但離喜歡,或是同他相處一輩子,卻遠遠沒到那種程度。
盡管他厭惡極了信息素造成的本能沉淪,但十三年的交鋒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意志,永遠敵不過本能。
只要他一直糾纏自己,難保他不會因為信息素的原因而淪陷。
傅清疏看著沈雋意,從他脖子挪到胸膛,又落在被浴巾松松圍住的腰腹,說實話,他的身體還是很吸引自己的。
他也年輕過,喜歡過這樣充滿力量的身體,但沒來得及變成他這樣就分化成了一個天生體弱的Omega,剛剛摸上他后背的時候,那種滾燙的緊繃感讓人移不開眼。
如果他的自制再差一些,說不定早就軟在他懷里了。
“教授。”
傅清疏被他突然拉回思緒,眼底閃過一絲來不及掩飾的慌亂,顫了下呼吸:“嗯、嗯?”
“你耳朵怎麼紅了,心也跳的好快,緊張還是害羞?”沈雋意伸手捏住他的耳垂輕輕一揉,感覺他哆嗦了下。
藥膏落在了地上,輕輕的一聲響。
沈雋意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將人扯到了床上,按住手腕將他壓住,低聲笑問:“其實,你也有點喜歡我吧。”
傅清疏躺在他身底,冷下臉沉聲:“沒有。”
“今天你親自動手去揍那個慫逼,是心疼我挨打吧。
”沈雋意揉著他的手掌心,藍黑色的眸子鎖住他,像是帶著誘哄般低聲說:“說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