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雋意下意識攥了下手,結果下一秒白色的繃帶就透出一絲血痕,不動聲色地將手收在了背后,“我喜歡你給我換。”
“我不給你換,就這一次。”傅清疏說。
“那行吧。”沈雋意走到門口,忽然腳步一停側過身笑了下,“教授我說真的,你考慮一下我,沈開霽配不上你。”
傅清疏微怔,他一時之間竟然猜不出沈雋意這是在夸他還是諷刺他。
兩人針鋒相對了將近一年,明里暗里譏諷戳刀簡直是家常便飯,傅清疏也很習慣了見到沈雋意的時候下意識調整成防御模式。
“你跟沈開霽是什麼關系?”
其實這個猜測毫無根據,他們長得不像,沈雋意更好看,像是花了大功夫雕琢出來的,雖然年輕,卻更有壓迫,非要說,只有同姓稍有些苗頭。
當年的沈開霽玩的也開,叛逆紈绔專門兒和家里對著干,但沈雋意完全不一樣。
他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不怕死,什麼也不怕的,狼崽子一樣的狠勁兒。
沈雋意收回視線,微仰了下頭嗤笑,“我跟他沒關系,非要說,仇人吧。”
話音一落,傅清疏立刻將他剛才那些話串聯在了一起,他讓自己選他,是這個原因?
“你當我是什麼人。”傅清疏臉上全是自嘲,勾著淡淡地冷笑,“你跟沈開霽有仇,覺得我和沈開霽有過去,X他喜歡過的人,你能感覺到報復的滿足?”
“?”沈雋意抵著門,看他臉上古怪的難堪,他這種知書識禮的人嘴里說出那種粗鄙之語有些呆了,想不通他那麼激動干嘛。
他不就是說沈開霽配不上他麼,那麼護著他?
他要是不樂意,自己還能監禁他怎麼著?再說了,他就算是真的要追他也不會是因為報復沈開霽好吧。
他要報復,直接去睡君燃不就得了。
傅清疏背過身,不懂他的內心戲,冷聲道:“我和沈開霽不可能,跟你也不可能,滾。”
“隨你,你愛喜歡誰就喜歡誰,關我屁事。”沈雋意脾氣也上來了,扭頭就出了實驗室。
許奕正好上樓,一見他下來,忙不迭小跑著過來問他:“你怎麼從實驗室下來,找我有事兒?怎麼沒先跟我打電話,你……沒跟教授吵架吧。”
“我閑的蛋疼去跟他吵架。”
許奕聞見酒精味兒,以為他喝酒了,剛想說就看見他垂在身側的手,嚇了一跳,“你手怎麼了!”
“我……”
許奕嚇的臉都白了,“你跟教授打架了?”
“沒有。”沈雋意收回手,往身后一背,“中午在君燃那兒不小心打了個杯子,你知道我不打比我弱的人。更何況,我要是揍他,你不得恨我。”
許奕張了張嘴,“沈雋意……”
“走了。”沈雋意用完好的那只手,朝身后揮了兩下。
許奕看著他的背影,耳邊回味著他這句似笑非笑地調侃,還有輕飄飄的一句走了,心里五味雜陳,不知道是失落多一些,還是欣喜多一些,總覺得心里有股說不出的酸楚。
他應該高興的,可總覺得有些難受。
-
傅清疏正收拾藥箱,許奕敲了下實驗室的門,“教授。”
“有事?”
許奕看著他手里的藥箱,踟躕半天小聲問:“剛剛沈雋意上來,你們吵架了嗎?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他沒有惡意的,就是脾氣有點壞,不會真的跟你動手的……”
“我知道。”傅清疏沒多說,將藥箱收起來,聲線平穩淡漠地說:“我跟他一般見識,早就被氣死了。
”
許奕微愣,沒想到傅教授也會開玩笑,呆了兩秒撓撓頭笑起來,小心翼翼地暗示道:“那就好,他以后應該不會經常來實驗室找我了,您放心吧。”
傅清疏手指一頓,微微彎腰看著實驗數據的動作也一頓,輕輕“嗯”了聲。
“教授,您不想知道為什麼嗎。”許奕想告訴他,沈雋意不追自己了,又覺得太刻意了,他喜歡傅清疏的事想讓知道可又怕他知道。
教授那麼刻板清正的一個人,要是知道自己暗戀他,說不定連師生都沒得做。
傅清疏單手按在桌上,沈雋意不想來實驗室的理由他當然知道,剛剛吵完架。
他們兩人話不投機半句多,再好的場面氛圍,只要多說幾句就得掐架,不把另一個氣死不罷休。
自己不想看見他,他也不會想要看見自己。
許奕思來想去,在傅清疏開口之前先說:“對了教授,我今天過生日,邀請了實驗室里的同學一起慶祝,您有空嗎?”
“生日快樂,我就不去了。”傅清疏稍稍停頓了下,問他:“你……跟沈雋意熟嗎?”
“還、還成?”許奕微怔,“怎麼了嗎?”
傅清疏搖了下頭,“沒事,你去忙吧,生日禮物改天補給你。”
許奕受寵若驚地直擺手:“不不不用了,您說一句生日快樂我就很開心了,不用送禮物,我……”
傅清疏沒再說話。
許奕有些忐忑又沮喪的垂下手,小聲說:“教授,那我……先走了,啊對了,蛋糕您吃嗎?我幫您帶一塊回來吧。”
“在哪里。”傅清疏問。
許奕一呆,傻傻的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傅清疏問的可能是生日的地點,謹慎地回答,“生日的地點嗎?秀水路那家餐廳,叫落霞集。
”
傅清疏“嗯”了聲。
“您會去嗎?”許奕激動的想搓手,結果還沒等他搓完手,伴隨著傅清疏的再一聲“嗯”,他的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