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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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雋意沒心情去看君燃了,更何況沈開霽來平洲,估計也是為了看君燃,他不想跟他再撞個對臉,便回了學校。
已經下午三點多了。
許奕和人有說有笑地出門,沈雋意腳步停了一下往角落里避了避,等他過去才走。
他既然不追許奕了,就得避免少在人面前出現,不然顯得自己說話跟放屁似的,沒點信譽。
“你在這里干什麼?”傅清疏的聲音忽然在身后響起來。
沈雋意轉過身,把不太流血的手往身后一背,將自己內心的情緒收得一干二凈,換上吊兒郎當的面具,“哎喲”一聲笑起來:“擋您道兒了,不好意思我這就滾。”
傅清疏看了他一眼,總覺得他雖然吊兒郎當的笑,但身上卻有股說不清的情緒,很陰郁。
“你從哪兒回來。”
沈雋意背對著他,蹙眉動了動手,掌心的皮肉里好像還有玻璃碎扎在里面,讓他疼得頭皮炸起一層冷汗,然而一開口,聲音卻一如既往地欠揍:“你想管我啊,省省吧,去管管沈開霽的幾把吧,少讓他去禍害Omega。”
“站住。”
沈雋意抬腳要走,被傅清疏再次叫住,走到他面前來,伸手握住他手腕。
因為沈雋意的信息素是血腥氣,所以他一時也沒分清,結果就在他轉身走了之后,剛才站的地方有一小片血跡。
“上來。”
傅清疏說完,率先抬腳走了。
沈雋意站在原地兩秒,聽他這個沒頭沒尾連個主語都沒有的兩個字,有心想扭頭就走,反正他跟這個傻逼教授又不對盤。
他還跟沈開霽藕斷絲連,眼瞎。
“喂,傅清疏。”
傅清疏腳步一頓,心尖頓時跳了下,這還是他頭一回直呼自己的名字,像是猛地搓燃了一把火,讓他呼吸一顫。
“傅教授,或者傅老師。”
沈雋意:“你叫我上來干什麼?”
傅清疏沒理他,徑自打開實驗室的門,安排沈雋意坐在一邊,讓他別到處溜達把血滴一地,然后從柜子里拎出一個小藥箱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手拿出來。”
沈雋意除了被他冷著臉說“滾出去”“別弄臟我的實驗室”“要追人可以,不準你靠近實驗室半步”之外,還沒被人命令過。
他乖乖把手遞出去,看傅清疏拿出一瓶碘酒剛想往他手上倒的時候一下子停了,笑問:“怎麼還停了,后悔啦?”
傅清疏眉頭微擰,拿起鑷子夾出一個藏在傷口里的玻璃碎,不可避免地戳到了他的傷口,疼得倒吸了口冷氣。
“疼疼疼。”沈雋意吸著涼氣嘴巴不停的甩鍋:“傅教授你這是借著包扎的理由喊我上來公報私仇呢吧。”
“你以為我是你?”
傅清疏看都沒看他一眼,垂頭認真的挑玻璃碎。
沈雋意用完好的那只手撐著腦袋,笑瞇瞇地說:“哎傅教授,你不如喜歡我吧,我長得比沈開霽好看,還比他年輕,照君燃說的他那牙簽兒似的尺寸,真的,我比他強多了。”
傅清疏鑷子按在他的傷口上,沈雋意頭皮一麻:“我操,輕點兒輕點兒。”
“還說嗎。”傅清疏問。
沈雋意連連吸了兩口氣,“你不扎我就說,你扎就不說了。”
這話說了跟沒說兩樣,傅清疏冷著聲說:“不該說的就別說了。”
“我覺得該說。”
“那就說。”
沈雋意想了想,認認真真地說:“其實那個醫生也不適合你,我敢打包票他哪兒都沒我硬,一臉弱雞的樣子,我也就兩拳他就得趴下。
”
年少輕狂都愛用拳頭說話,小狼崽子似的。
傅清疏嘴角忍不住勾了下,“無冤無仇,人干嘛要挨你兩下。”
“那他喜歡我傅教授,我不得考驗他一下,就那個廢柴樣,能保護你嗎,還有。”沈雋意語速飛快地說:“還有你那個叫什麼川的朋友,一看腎就不好,多半是縱欲過度,說不定不到三十就禿頂了。”
傅清疏頭也沒抬地說:“不勞你擔心,他已經三十一了。”
沈雋意毫不在意地將自己的話收回,換了一句:“哦,那指不定他戴的是假發呢,誰知道呢。”
“真的,我覺得他們都不適合你,你我操別別別,輕點兒輕點兒,我怕疼。”沈雋意眼睜睜看著他把碘伏換成了酒精倒了上去,疼得快跳起來了。
傅清疏沒好氣地收回手,沒再往上倒,語氣里是自己都沒發現的淡淡責備,“怕疼還跟人打架。”
沈雋意一愣。
傅清疏垂著眼給他挑揀玻璃碎,離他很近,呼吸幾乎都掠上手掌心,包著他手背的那只手掌很細很軟。
他能聞見傅清疏身上的淡淡的雪松氣,還有一股幾不可察的清甜氣味。
實驗室里只有他們兩個人,窗戶關的很嚴,沒有開空調,有稍稍悶熱,讓人心里有些悸動。
沈雋意沒忍住,本能地追隨著那道清甜氣味欺近,即將靠近傅清疏頸窩的時候被他騰地一下站起身撞到了下巴。
“我操。”沈雋意捂著下巴,“干什麼!你有病啊不說一聲突然站起來,我要是毀容了你賠我?”
傅清疏后退了兩步,手指死死捏著鑷子,惶恐的聞見了自己身上信息素的氣味,不知道什麼時候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