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遠點兒。”趙路擰開水龍頭洗手,也開始洗漱,含著牙刷含含糊糊地說:“咱們今天還打球嗎?好像天氣不是很好,怪煩人的,不想打室內場。”
沈雋意手一停,刷完牙洗漱干凈了才說,“今天不打。”
“不是,你真要上課啊?”
“嗯。”
“為什麼啊?”趙路就想不明白了,沈雋意這種,不缺錢、不缺樣貌、更不缺狂蜂浪蝶的人,干嘛想不開去學習啊。
他不是最討厭書呆子了嗎?
“為什麼啊,老祖宗說過了,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你不懂,你個學渣。”沈雋意洗完臉,毫不掩飾的鄙視了他一波,出了衛生間。
趙路茫然的擦擦臉,也跟出來。
沈雋意其實也不是真愛學習,他是因為傅清疏那句話。
傅清疏說他不行。
沒有人可以說他不行。
——
一大早,八點二十。
沈雋意從后門走進教室,原本鬧哄哄的教室一瞬間安靜了下來,紛紛見鬼了一樣看著他。
女同學們小聲議論他為什麼突然來了,有幾個玩的還可以的男生立刻就笑起來了,揶揄他:“哎喲沈大爺,您怎麼這麼早就大駕降臨敝班,有事兒啊?”
沈雋意坐下來,眼皮一掀,男生立刻收了笑。
沈雋意從來大學報到那天徒手揍翻了幾個Alpha之后就一戰成名,后來總有惹是生非的人來找麻煩,都挨個兒被他教訓的在地上求饒。
他的名字,在這些相識的Alpha里,基本就等于頂端的人物,無人敢惹。
有些女生或是Omega在外頭遇見有人勒索,一說是平城大學醫學系19級的,都要給三分面子,都是因為沈雋意不好惹。
大家私下都說,他比個社會人還社會,渾身上下有種不怕死的氣質,再加上他的信息素也囂張得很,是血腥氣。
從根本上就能震懾住一些人。
半晌。
“我來汲取知識。”沈雋意忽然笑了下,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來一本書,往桌上一扔,“怎麼,不歡迎啊?”
氣氛隨著他這一句話又重新化凍,熱鬧起來,男生笑說:“不敢不敢,但是敢問您知道下面這是節什麼課嗎?”
沈雋意沉默了下,坦然的四平八穩:“不知道。”
“……”
上課鈴聲響起,學生們各自找了位置坐下,沈雋意往旁邊挪了點,靠窗坐了。
他雖然說下學期要申請傅清疏的實驗室,但他專業不符合,他是學醫的,傅清疏是搞基因學研究的,雖然稍稍掛點勾,但這個鉤子有點脆。
他高中的成績其實還成,高出了平城大學的分數線二十分,已經很優秀了,但他自從進了大學,出了打架打球就剩打游戲。
典型的除了學習,什麼都干。
傅清疏的實驗室又是整個平城大學最難、最嚴格的的,任何一個進去的學生都由他親自審核,走后門兒也好,怎麼都好,他想進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那時候干什麼要一時口嗨,沈雋意撐著下巴,看著空蕩蕩的講臺,忽然就想起那張冷漠到毫無表情的臉。
指尖無意識地點在桌上,一下一下規律的像是某種節拍。
前幾天在山上,他拉開車門那一瞬間,傅清疏轉過頭,臉上有一閃而逝的慌張和難堪,他想隱藏自己身上那個紋身。
沈雋意若有所思地想他的背,幾乎占了整個背部的紋身和他這個一臉清規戒律的臉完全不搭。
因為慌亂,帶著雨水的濕漉漉睫毛輕顫了兩下。
極致的沖突下,信息素差點沖出來跟他打招呼。
如果不是因為下雨,天氣又冷讓他還有點冷靜,估計當場就爆發了。
這幾天許奕請假回家,他沒去實驗室,算一算有大半周沒見到傅清疏了,估摸著還是那張冷漠的臉。
不知道又去相親沒有。
去了吧。
他從認識傅清疏開始,光他知道的,他就去相親超過五次了,嘖,他們Beta這麼著急結婚傳宗接代的麼。
沈雋意想了想,Omega也會懷孕,將來他娶個什麼樣的,也會給他生孩子麼?
沒來由的,他腦海里忽然蹦出傅清疏的臉,那個清瘦的身子穿著他在實驗室慣穿的白大褂。
肚子微微鼓起來,頂起白大褂的扣子有些扣不上,纖細的腰撐不住肚子,他會微微扶著腰,一邊垂著眼去看實驗數據。
他的臉還是那麼冷漠,仿佛那個肚子跟他沒有半點關系,再一偏頭,說一句:“滾出去,別弄臟我的實驗室。”
沈雋意沉默半晌,覺得見鬼了。
他腦子有病了。
傅清疏一個Beta,懷個鬼的孕,更何況他那麼討厭自己,哪怕是真的會懷孕,也不會是他的,他巴不得掐死自己。
前幾天在山上,他拉開車門那一瞬間,傅清疏臉上有著一閃而逝的慌亂和難堪,接著就立刻背過身,遮住了自己身后那大片的紋身。
他忍不住地想,那張禁欲到極致的臉,如果出現點其他的表情,應該是什麼樣子。
沈雋意撐著下巴,想入非非半天,極大限度地滿足了自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距離上課已經過去了十分鐘,老師還是沒有來。
趙路在旁邊打趣,“該不會是新老師知道沈雋意來上課了,不敢來了吧,你趕緊謝罪吧沈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