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
傅清疏用力咬了下舌尖,打算從根源解決,伸手打開了一點窗戶,盡量平靜地開口:“我看過你的卷子。”
“啊?”沈雋意微愣了下,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你出的那個啊?”
傅清疏抬眸,盡量平靜地說:“你這個水平,想進我的實驗室幾乎沒有可能,還是放棄吧,我不希望你在無用的事情上浪費時間。”
傅清疏光想著逼退他,但卻忘了沈雋意今年才十九歲。
這個年紀最是血氣方剛,受不了別人的輕視。
他和同齡人相比其實已經褪去了少年心性,也很少意氣用事,除非別人踩到他的雷區才會動手,很少因為意氣招惹是非。
但傅清疏那張臉對他來說,自帶嘲諷buff,一聽他講話就想跟他對著干。
“打個賭吧教授。”沈雋意略一偏頭,想了個彩頭,說:“如果我下學期能成功達到你實驗室的要求,你就……”
傅清疏靜靜地等他說,結果半天也沒有說出下半句,他略微蹙眉:“你要什麼?”
沈雋意隔著檔位靠近他耳邊,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我要你。”
傅清疏眉尖一蹙,心尖猛地顫了下,倏地抬頭,直直撞進他含著使壞笑意的眼睛里,手指猛地攥緊。
“哎小心。”沈雋意眼明手快的握住方向盤轉回來。
傅清疏撥開他的手,眸子微顫的輕輕吸了口氣,穩住同樣發顫的呼吸和聲線,“亂說什麼!”
“我還沒說完,我是說,我要你。”沈雋意緩緩補完的下半句:“在你的實驗室里,穿女裝給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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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陽華山,學生們先把帳篷搭好了,又搗鼓了半天燒烤架和設備,等炭火點燃,也差不多快天黑了。
結果流星雨沒等來,雨先來了。
傅清疏和沈雋意是不在這兒住的,所以也沒帶他們的帳篷。
只有他一個老師,學生們沒了主心骨,下意識求助他。
傅清疏站在雨幕里將學生們安排好,交代說:“下了大雨現在下山不大安全,你們在帳篷里將就一夜,明天早上再下山。”
學生們心心念念地看流星雨,結果被傾盆大雨澆成了幾只落湯雞,頓時也沒勁兒了,蔫蔫的答應了。
傅清疏看了沈雋意一眼,“我車上有衣服,你跟他們一起在帳篷里等著,我去拿給你。”
說完,也沒等他回答便轉身走了。
傅清疏的車停在半山,走了約莫七八分鐘才到車邊,從頭到腳已經濕透了。
他拉開車門坐進去,自己先換了衣服。
他現在身體狀況很不穩定,有可能會因為發燒扯出發情期的提前來臨,不能僥幸,如果在這里決堤,他就真的沒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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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很晚了,又因為下著雨,路上又滑,沈雋意不大放心的在后頭跟著一起回來了。
他就著一點微光,找到了傅清疏的車,伸手一拉車門,頓時呆住了。
他……背上那一整片紋身是……怎麼回事?
沈雋意沒來由的咽了下唾沫,手指按在車門上,任由著雨絲一股腦砸在他的頭上身上,渾身上下的意識都被他的后背勾住。
清瘦的肩背漂亮極了,被紋身遮蓋著卻還明顯的蝴蝶骨纖細精巧,腰線流暢,紋身間隙的皮膚雪白,受驚似的一顫。
沈雋意腦子里亂七八糟的,低低罵了聲:“我靠。”
傅清疏聽見聲音,倏地回過頭,眉頭微蹙的披上干衣服,一閃而過的慌亂局促,“你怎麼下來了?!”
沈雋意呆呆地看著他。
“沈雋意?”
“……”沈雋意回過神,咳了聲,“我下來……找點東西,不知道你在換衣服,你先……先換吧,我等你換好了再找。”
說完,他關上車門,扭頭轉了過去。
傅清疏看著他背對著的車門站的背影,不自覺地伸手繞到背后,摸了摸早已沒什麼感覺的紋身,徒然又焦慮地喘了口氣。
他看見了。
第九章 不以為意
傅清疏穿完衣服,看著外頭背對著車,站在雨幕里的挺拔男生。
他在自己眼里,只能算個囂張又霸道的大男生,會血氣方剛不會服輸,看見自己的紋身,震驚全都表現在臉上,一點也不曾掩飾。
傅清疏心情陡然煩躁起來,隱藏了多年的秘密暴露人前,尤其還是在他面前,心里莫名有種無處著力的焦躁感。
喬雁也是這兩年才調到平洲來,除了祝川之外,沒有人知道他是個Omega,知道他抽煙喝酒打架斗毆紋身,放縱過小半生。
他沒來由有種預感,自己的一切都將被沈雋意狠狠撕開,把他最想隱藏的,最深處的東西都敞開,任他打探觸碰。
而他無力反抗。
傅清疏伸手狠狠的按了下太陽穴,找出兩管抑制劑,一次性打了進去,他要跟沈雋意一起呆一夜,要萬分謹慎。
他打開窗戶,稍稍散去抑制劑的氣味,又扣好衣扣,傾身伸手敲了下副駕的車窗。
“進來吧。”
沈雋意轉過身,臉上有些微的尷尬,一頭一臉渾身上下被雨澆了個透,雨滴從額頭將頭發裹成一縷。
“我這麼進去,你的車也得濕,你把衣服給我吧,我回山上去。
”沈雋意把車窗關得只剩一條縫,稍稍放大了聲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