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肆第二天扣著襯衫在家里晃,李沁陽驚奇地問,“轉型啦?舍得穿襯衫啦?”
阮肆澆著花,冷笑著呵呵。
第40章 鋼棍
秦縱此后每天都會去小酒吧,阮肆和孔家寶也會去捧場。阮肆見到謝凡那天笑容滿面,熱切地和謝凡握手,又把謝凡捏了個額角突跳。燈光緩慢地轉動,臺上的四個人還不算默契,但已經在摸索配合。阮肆要了幾罐冰啤酒,靠椅子上看秦縱。
“挺有型的,”孔家寶拉開罐,“我還以為陳麟會是全程嘶吼。”
“誰管陳麟。”阮肆說。
“感覺弟弟挺開心。”孔家寶說,“站上面給人感覺特別的……嗯……”
“自由。”阮肆舉起啤酒罐,和孔家寶在音樂里碰一下,他望著秦縱,說了那天陳麟的臺詞,“我們都是自由的。”
“我們都是自由的。”孔家寶重復道。胖子在昏暗中的側影也很圓潤,他念著這句話,有點思考人生的架勢。阮肆以為他會說點什麼,結果他仰頭把啤酒一飲而盡,然后長舒一口氣,“放屁,自由的學校還不準談戀愛?搞得我現在追黎凝都得偷偷摸摸的!”
阮肆:“……”
因為打了老師,所以陳麟又變成無班可去。所幸蘇伯喻力保,黃佳麗就收進自己班里了。第二天阮肆一進教室,就看見自個旁邊的桌子上趴了個人正在睡覺。他覺得這頭頂好他媽的眼熟,走過去俯身一看。
“臥槽。”阮肆說,“你怎麼來這兒了?”
陳麟睡得正熟,沒理他。孔家寶坐后邊埋頭吃包子,斷斷續續地說,“這下,好了,這不就,整齊了嗎。”
“你吃完再講話行不行。”阮肆坐下,“我還餓著呢。
”
“呦,稀罕,沒跟弟弟吃飯?”孔家寶擦了嘴問。
阮肆目光飄忽,含糊地“嗯”一聲。孔家寶突然趴過來,盯著阮肆的衣領,“穿襯衫了?這是弟弟的吧……你倆……”他頓時恍然大悟,特別不能忍地說,“還上課呢,能不能克制一下。”
“別把你污濁的思想帶入我的清純小戀曲。”阮肆壓著聲音說。
有了陳麟坐邊上,阮肆跟孔家寶就找到了新樂趣,沒事就嚇唬他。可是陳麟習以為常,穩如泰山,睡得非常踏實。課間被惹煩了,就伸手給這兩人一人一個中指。
“幼不幼稚,”陳麟對阮肆說,“幼稚死你吧!”
“童心即快樂。”阮肆折了只飛機,準確地栽到陳麟后領。孔家寶立刻鼓起掌,阮肆禮貌地向他頷首,“謝謝,謝謝,掌聲太激烈了。”
“激烈你妹!”陳麟揉了紙飛機砸回去。
“都說了沒有妹妹。”阮肆把紙攤平,長指靈活,眨眼就折成了青蛙。他把青蛙放桌上,壓著跳回陳麟桌上。
陳麟索性用書蓋了頭,當不知道。等他要醒的時候,滿身被整齊地排滿了小青蛙,隨著他起身的動作挨個往下跳。
陳麟頂著睡出紅印的臉,憤怒道:“……阮肆你他媽就是個神經病!”
阮肆早就去吃飯了。
陳麟捏著小青蛙,無處發泄地說,“操!”
正夾著書進門來接人吃飯的蘇伯喻敲了敲門框,“說什麼?”
陳麟:“……草草。”
陳麟來了之后,阮肆和孔家寶的兩人行成功的變成了三人行。黃金孤狼組織如愿以償地新添成員,主席孔家寶對陳麟的加入表示了熱烈歡迎。
陳麟對此只回應了個中指,“喜歡我的女孩能從二中排到八中門口!”
“說什麼傻話呢?”孔家寶扒著飯,“就您這十天半個月不洗澡的毛病,你當姑娘都沒長鼻子?還排八中門口,可別吹了。”
“愛信不信。”陳麟咬著排骨。
“我問你,”阮肆在邊上說,“你們這個月還有幾場小酒吧的演出?”
“干嘛?”陳麟說,“不稀罕你去看。”
“臉大,”阮肆說,“誰看你了。”
“你真是秦縱的保姆啊。”陳麟抬頭,“你怎麼天天黏著他?戀弟嗎?”
“……戀弟哦。”孔家寶悄悄說。
“這個戀弟的保姆一拳過去你可能會死,”阮肆冷笑,“你哪來那麼多問題,挨你什麼事兒。”
“他現在是我的隊員,我當然要管。”陳麟很喜歡吃排骨。
“你們走的那個不要了嗎?”阮肆問,“那個叫……叫什麼……”
“林晨,”孔家寶接道,“猥褻女生那個。”
“滾蛋了就別回來。”陳麟把骨頭咬得嘎嘣,“我這兒又不是收垃圾的。”
“哥跟你說句實話。”孔家寶拍了拍他肩頭,“你還真挺像收垃圾的。”
陳麟:“……你煩不煩!”
“話說前頭,”阮肆夾著芹菜,“你們樂隊怎麼玩那是你們的事,想跟秦縱怎麼演那也是你們的事,但大麻這種東西。”他停頓片刻,“別往秦縱跟前湊。”
“你以為這東西很好帶嗎?”陳麟拍開孔家寶的手,面色陰沉,“警察又不是擺設。”
而且別說他現在沒錢,他就是有錢,也都要送進隊友嘴里去。出租屋要錢,樂器保養要錢,剩下的三個人吃飯要錢,他每個月就那點生活費和演出費,他已經精打細算到令人發指的地步。林晨前幾天說不玩了,陳麟沒挽留,并不是沒想過。他組建這樣一個配合默契的樂隊不容易,前期付出的心血對他而言影響非常巨大,但是現在林晨要走,他說滾,更多原因是在于他真的負擔不起了。
林晨每個月的花銷巨大,他好大麻這件事情簡直是陳麟心頭的定時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