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聯系夏婧也方便。”
“行吧。”阮肆外套逆風,被秦縱按在腰側,“倒沒什麼需要聯系的……天天見夏婧。”
說到這里他有些遲疑,卻沒再繼續說下去。阮肆和夏婧相處有一段時間了,但是奇怪,不見不會想念,見面也不會激動,他的心態似乎還是和沒在一起前一樣——覺得夏婧挺可愛,然后沒了。
是啊,夏婧真挺可愛。
為什麼就沒然后的感覺了?
“在想什麼。”秦縱探手穩住車把,笑道:“哇靠我后座這青年真是帥呆了,好遺憾不能回頭多看幾眼,只能想了,是不是?”
“哇靠。”阮肆笑,“煩不煩啊這麼自戀。”
“你煩嗎,”秦縱下巴壓他肩膀,“煩嗎?”
“我……”
“煩死了!”后邊的車鈴大作,孔家寶呼哧呼哧地蹬著車,“媽的我追了一路,你倆硬是沒人回頭!還他媽在這膩歪,喔,‘煩嗎’,‘不煩最愛你了啾啾’。”孔家寶邊喘邊憤怒,“你倆言情劇上身是吧?”
秦縱抬腿踹孔家寶車杠,“靠。”
孔家寶穩著車,笑不停,“我就等著這機會呢,怎麼樣?特不爽是吧弟弟?誒我說真的,你這麼黏他不煩啊?我天天坐后邊看他后腦勺都看煩了。”
“你有沒有點審美。”阮肆抬手擼了把自己的后腦勺,“這麼有型的后腦勺,看一萬年都不會膩!”
“你跟我換。”孔家寶說:“盯一萬年試試。”
“你的我盯一天就煩。”阮肆說。
“阮肆你這個渣男!”孔家寶把兜里的糖袋砸過去,“老子的少男心碎了。”
秦縱抬手接了糖袋,拆開看都是薄荷糖,他吹了個口哨,剝了一顆丟嘴里。兩輛自行車并行,三個人吐槽了一路。
趙云林請假了,鼻梁骨雖然沒有斷,但是軟骨骨折了,不知道怎麼跟家里人說的,竟然沒找阮肆。
不過縱然沒人告學校,衛生間的動靜也瞞不過去,樓道里監控被黃佳麗調出來,一大早就去教室拎了幾個嫌疑人到辦公室。
“什麼事,什麼事能讓你跟人動手?都是同學,平時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何必呢阮肆!”黃佳麗恨鐵不成鋼,“你一言不合就動手啊?這什麼脾氣,平時也沒見那麼大火氣!他干什麼了,啊?”
“鬧著玩。”阮肆態度誠懇,非常配合,“趙鼻……咳,趙云林跟我是小學同學初中同學高中同學,熟得很。”
孔家寶想笑,看著他一臉真誠地說“熟得很”三個字的時候,邊上幾個虎軀一震,都記著他那句“這事沒完”。
“鬧得玩?鬧得玩把拖把都打折了?”黃佳麗點著桌面上的清單,“毀壞公物要賠償,你們幾個沒事這麼鬧著玩?還有你,笑什麼笑了老半天了,不說你你還來勁了?孔家寶,態度端正!”
“誒,端正,端正。”孔家寶立正,“我誠懇地向您交代我的錯誤,我真切地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我不應該……噗。”阮肆踩他一腳,他生生改口,“……沒阻攔他們玩……”
走廊里有監控,衛生間里沒有。門一關上,辦公處也不知道里邊到底是誰動了手。趙云林請的病假,但公物損壞嚴重,必須記過警告,一人一份檢討不能少,周一升旗還要點名批評。
“這小子不吭聲,我反倒覺得還要搞事。”孔家寶寫檢討的時候叼著筆,“你說他這是示好嗎?”
“他要有這心,也不會次次都被打出鼻血。”阮肆奮筆疾書,一張紙都不夠他抒發。
“就怕他背地里搞事。”孔家寶抽空還要吐槽一聲,“這小子是搞事體質。
”
“不怕他。”阮肆點了點筆尖,“就是一直搞下去太煩人了。他還住黎凝家那棟樓?”
“早搬家了。”孔家寶絞盡腦汁地在“對不起”三個字上下功夫,“初中那會兒就搬了,他現在住的那塊和一熟人挺近。”
“熟人?”阮肆抬頭,“誰啊。”
“八班陳麟。”孔家寶說:“社會你麟哥,人狠話不多,去年斗牛賽,場場小動作——你不會也給忘了吧?人家就是和你打的。”
阮肆筆尖一頓,“噢。”
“怎麼,記得?”孔家寶靠椅子上往后窗揚了揚下巴,“就咱們斜對門,靠后門天天能見。”
“當然記得。”阮肆迅速結束掉最后一段,合上筆蓋轉在指間,“社會你麟哥……頭發剃得特野的那個,打球挺厲害。”
“不厲害也不會找你。”孔家寶還在坑坑巴巴地寫,“今年沒怎麼見了,聽說在外邊夜店里混著呢,趙云林估計是跟他了。昨天咱們把趙云林揍爽了,陳麟要覺得沒面子,這幾天就該來找人了。”
“來吧。”阮肆說:“今年一直沒打過招呼。”
下午放學,阮肆出教室時正逢秦縱下樓,兩人一塊下臺階。那裹在修身運動褲里的腿一并邁出去,惹得阮肆在心里吹起了口哨。
長。
都他媽的好長。
還這麼帥。
“你怎麼不彎腰貼著看。”秦縱抄著褲兜伸直腿,“天生麗質難自棄啊。”
“得了吧,”阮肆用腿撞開他的,“哥這才是大長腿,你那小短腿不夠看。”
“軟軟同學。”秦縱說:“你現在特喜歡攻擊我,是感受到壓力了嗎?還是潛意識里怕了?”
“怕死了。”阮肆笑,“滿不滿意?”
“差點意思。”秦縱抬手轉著籃球,校服袖口的藍玫瑰隨著動作隱約可見,“不滿意,重來。
”
“你以為是切歌呢?”阮肆拍了球轉到自己手上,“真的好怕怕,縱哥你慢點長,嚇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