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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狂》第96章

  云門館眾人回平瀾城,坐的正是七霞碼頭的船。平瀾城位于沈水下游,是沈水入海口附近最大的城池,走水路比陸路節省一半的時間。韋問星當時也在那條大船上,偶然聽見云門館弟子們跟謝長春說看管囚犯的事兒,才察覺事情有異。

  “云門館擒住苦煉門門主”的事兒,就這樣經由七霞碼頭和諸條水道,迅速擴散至整個江湖。

  剛搗毀了慧光長舍的仙門城比平時更加熱鬧,山中無大王,各色宗派紛紛使出渾身解數,吸納從慧光長舍脫離的信眾。

  無奈百姓也都不是傻子,上了一次兩次當,自然對這些旗號響亮但毫無作為的宗派心生警惕。路上盡是招徠信眾的、穿得稀奇古怪的人,但應者寥寥。人們忙著搶救稻田,重修屋舍,偶爾傳幾句明夜堂岳蓮樓、苦煉門英則的閑話。

  坐在茶攤上吃茶的白歡喜,自然也聽到了云門館的傳聞。

  他放下銅板離開,繞路到明夜堂門口徘徊。明夜堂門前很是熱鬧,都是來打聽消息的江湖人,前幾日還有人在門前支起嘌唱攤子,說的是岳蓮樓慘遭苦煉門毒打的故事,明夜堂幫眾二話不說掀了攤子,惹出好一場風波。

  白歡喜沒頭發,他買了件僧衣,似模似樣地裝扮成和尚,已經在仙門混了好幾日。如今念著“阿彌陀佛”擠進人群,豎起耳朵仔仔細細地聽周圍的議論之聲。

  好不容易等人群散去,他心思沉重,回到隱蔽住處。

  千江和他們藏在一間空宅院里,白歡喜推開門,便見到倒吊在房梁上的岳蓮樓正有節奏地搖晃著,即便口中捆著布條,也不妨礙他自得其樂地哼小曲兒。

  房梁被繩索和他的體重扯得吱嘎作響。

  千江到沈水附近打聽消息,鶴長老在床上呼呼大睡。白歡喜把岳蓮樓放下來,長嘆一聲。

  他和千江長老都非常、非常后悔抓了岳蓮樓。

  岳蓮樓和千江打得正酣時,白歡喜和鶴長老忽然加入戰局。兩人從身后偷襲岳蓮樓,岳蓮樓反應機敏,無奈千江是一個與他不相上下的絕頂高手,如此三對一,他的節奏很快便被擾亂,最后被千江捆住手腳,拖上了馬。

  四人在四郎峰附近藏匿了一段時間,始終不見商歌和李舒露面,千江果斷決定先把俘虜帶回仙門城,再計劃之后的事情。

  岳蓮樓在仙門醒來,第一句話便問白歡喜:“你是哪個寺廟的?這麼俊的和尚,岳某此生少見。說來有趣,我小時候曾有一段佛緣,有人說我生來就是當和尚的命,即便不是和尚,也是跟和尚親近之人。不知道這位師父法號是什麼,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就去了苦煉門?哦,對,苦煉門也有喇嘛,你是喇嘛?可你怎麼穿著大瑀和尚的僧衣……”

  白歡喜不理他,他又轉頭看鶴長老。

  鶴長老已經不發病了,陰陰沉沉,岳蓮樓又問:“你身上刺青不錯。我認得一個同樣渾身刺青的男人,瓊周人,你是瓊周的麼?瓊周好地方呀,聽聞那兒的男人女人都不怎麼穿衣服,渾身黝黑油亮,待人尤其熱情,我真想去看看。你怎麼不說話?你不會說話?無妨,那你聽我講就行。雖然你我正邪殊途,但有緣相逢,不妨交個朋……”

  話未說完,千江往他嘴里塞了個生土豆。

  千江和白歡喜都不樂意搭理岳蓮樓,鶴長老少年心性,不發瘋的時候算是個勉強正常的邪魔外道,竟然與岳蓮樓聊得有來有往。

  岳蓮樓走南闖北,見識廣博,隨口說幾個故事,都能引得鶴長老雙目圓睜,連連點頭。

  沒幾天,鶴長老已經開始恭恭敬敬,稱他“陽狩”。

  “鶴兒雖傻,但不蠢。”千江曾說,“怎麼就能被岳蓮樓這種怪東西騙得團團轉?”

  只要嘴巴舌頭有空隙,岳蓮樓立刻發揮功夫,一個故事能從天上扯到地下,天花亂墜,奇詭難測。鶴長老為了追聽大瑀小將軍與馳望原邪狼的故事,每天給岳蓮樓偷來燒雞一只、豬蹄三個、糕點果子無數,還有美酒好茶,好吃好喝地供奉他。

  岳蓮樓講完了朋友的故事,又講自己的故事。不料鶴長老只愿意聽邪狼如何大殺四方,岳蓮樓只好杜撰出許多劇情,什麼邪狼先死后生與小將軍異世重逢,什麼小將軍被邪狼敵人附身,有情人變仇人,頃刻間殺得天昏地暗。

  鶴長老還不忘提醒他疏漏之處:“那個小將軍只會騎馬,不會武功。”

  岳蓮樓杜撰正酣,一拍大腿:“他會,只是騙了邪狼,不告訴他。”

  鶴長老:“你之前不是這麼說的。”

  岳蓮樓:“你不是寫書人,你不懂,這種事情是可以隨便加的,只要能自圓其說,什麼都行。”

  鶴長老不樂意,奪回燒雞豬蹄,岳蓮樓忍氣吞聲:“好,我改,你供我吃喝,你愛聽什麼我就說什麼。”

  正吃著肉,千江和白歡喜推門而入。岳蓮樓察覺自從昨日白歡喜心事重重地回來,兩人行動便更加沉默隱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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