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瞬息間過了幾十招。女子哈哈一笑,后躍數步,與李舒拉開距離后搖搖手中玉佩,竟掠過叢林往江州城方向去了。
李舒沒有緊追。這人功夫厲害,自己拼盡全力,竟然連她的衣角都沒有碰到。甚至在接觸的瞬間,李舒心頭生出極端的恐懼:他打不過。
和玉佩相比,還是自己的小命更加重要。只要欒秋不問,一切都很好糊弄。
當晚欒秋回來,又翻進院子里找李舒喝酒。這次是他自己帶了一壺梨花酒,沖等他的李舒晃晃。
才剛坐下,欒秋就問:“玉佩呢?不戴嗎?”
李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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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上門找商歌而不得的欒蒼水:白姑娘,你住哪兒?
商歌:山里。
欒蒼水:山中何處?
商歌自己也說不準,隨手一指。
欒蒼水大吃一驚:這一帶都是你家的?你家竟如此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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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舒寶明天要被生氣的欒秋那個那個了(李舒:哪個哪個???
第24章 曲青君(2)
“太貴重了,我收在房間里。”李舒撒了個謊。
“怕于笙又跟你討嗎?”欒秋平時總說李舒騙人,但并不時時刻刻都會対李舒起疑。他笑著應了,掏出兩個小酒杯,倒了兩杯香洌的梨花酒:“慢慢喝。”
雖然沒有在沈水周圍找到英則,但欒秋這幾日心情總是不錯。有令他開懷的人在浩意山莊里等著他,他每每外出回來,總是充滿期待。李舒勸他少喝,因他酒量實在糟糕:“你喝醉了在我這里睡,明日又要沖我發脾氣。”
“以后都不會了。”欒秋和他碰了碰酒杯,“你沒有什麼送我的麼?”
李舒:“沒錢,什麼都買不到。
”
欒秋沖他招招手,讓他靠近自己坐下。李舒心想做戲做到位,干脆蜷進欒秋懷中,把他當作椅子。
“你陪我喝酒就成。”欒秋僵了片刻,聲線有些緊張,“不必這樣……”
“対不起,是我太隨便了。”李舒裝得慌張無措,“也是,我李舒算什麼東西,怎麼能跟你這樣的大俠坐在一塊兒……”
欒秋把他拉進自己懷里:“你倒是愛做戲。”
這樣做作,惡心死了。李舒心想,那些好看姑娘們這樣対待白歡喜,心里也會看不起自己麼?他不懂,不明白,只知道靠在欒秋懷中是舒服的,甚至還有幾分說不清楚的快樂。
兩人喝了幾杯,欒秋說了些尋找英則時發生的事兒。于笙和謝長春一見面就吵,當然主要是于笙找謝長春麻煩。欒蒼水幾度想勸架,無奈根本無法插話,連韋問星都連連搖頭,勸他放棄。
欒秋酒量不佳,但高興時也會喝得多一些。他有點兒迷糊了,半晌忽然開口:“我知道你喜歡錢,但我那玉佩,你可別拿去當。”
“很值錢嗎?”李舒心虛得背后冷汗涔涔。
“不算值錢,”欒秋下巴搭在李舒頭上,小聲說,“只不過是我娘親留給我的。”
沒回到欒家之前,欒秋和母親過得十分拮據。那塊玉佩可以典當,卻也是母親唯一不肯放手的東西:它是那位名滿江湖的欒大俠買來送給她的。
玉是劣玉,邊角料拼成核桃大小,中間鏤空,那幾顆小金珠是銅芯金皮,也絕非上乘的好東西。
李舒沒料到它竟然真的是定情信物。
“它不是。”欒秋很確定地說,“母親帶我去欒家找他,他連母親都已經記不得。
母親拿出玉佩作證,他只看了一眼就把玉佩摔到了地上,說我母親是設局生子騙他。你若仔細看,玉佩上還有幾道裂痕,那是碎了之后重補上的。”
后來母親病重去世,唯一留下的、沒有被欒大俠和夫人清理走的,就剩這枚由欒秋拿去找人修補、又正好藏在自己身上的玉佩了。
李舒冷汗全都收了回去,靠在欒秋胸口,心亂如麻。
“你要當它是信物……也可以。”欒秋把他杯中的酒倒入自己杯子里,李舒扭頭看他時,正巧見到他耳朵在月色和燈火里微紅,“你喜歡它麼?”
他中意我,他対我這麼好……李舒的那一點兒良心就像被苦煉門里的鳥雀不停啄食,身上有消不去的痛和惆悵。
我再騙他,我就是比白歡喜還糟爛的男人。他心想。
但他又實在不敢說。一想到欒秋會因此生氣,他李舒反倒先畏懼起來。白歡喜一臉神秘莫測說過的“生怯,生怖,生不忍”,李舒在這瞬間忽然懂得了這幾個字的意義。
見他一直不說話,欒秋把手松松搭在他腰上,問了聲:“怎麼了?”
“……被搶走了。”李舒最終還是開口,“被一個不認識的女人。”
李舒竭力回憶和解釋。他仔細地描述那女人的模樣、發飾、衣裝,她手上那柄嵌著綠玉的劍,她的功夫招數,還有她開口就不客氣的口吻。
“我在江湖上也認識一些人。”李舒說,“我明日就去找這個混帳女人,一定把她從江州城翻出來。”
欒秋的目光靜靜的,看不出生氣還是不生氣。“你認識什麼人?”
“比如鐵劍雙姝、萬水集、斜陽幫……”李舒逐個回憶他曾找他賜名的幫派,“雖然沒什麼名氣,但三教九流之人,知道的事情也比較多……你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