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土了,我可不要!”李舒大喊,“你們浩意山莊就沒有更值錢的東西了嗎?”
這一日,曲渺渺、卓不煩和未離開的騎牛少年,每個人都看見李舒腰上掛了個新玩意兒。他四處晃蕩,連老母雞和老馬面前也要拎著玉佩抖幾下。
曲渺渺一臉憂愁:“李舒,你可不能偷玩二師兄的東西。”
曲洱更是罕見地焦急:“不行不行,二師兄很重視這個,放回去!”
李舒恨這倆人有眼無珠。
只有卓不煩和騎牛少年用欽佩眼神看他:“二師兄把它給了你?”
李舒得意萬分:“什麼給不給,是我騙來的。”
當夜,白歡喜和商歌拾掇好簡單的行李,深夜里翻墻來找李舒一同跑路。
李舒卻躺在床上悠哉地搖蒲扇:“不走了。”
白歡喜把那小包袱一丟:“……為什麼?”
李舒:“我想知道是咱們家里的誰殺了曲天陽。”
白歡喜:“我們打聽到云門館的曲青君很快就要來到江州城。她可不好對付,據說本事和傷過你的章漠差不多,說不定比他更強。”
“放心,一切盡在我掌握之中。”李舒張開五指,慢慢合攏,“我已經把欒秋勾引到手。欒秋這人什麼都挺好,就是沒有自知之明。我使出一點兒小心機,他便淪陷了。他和曲青君過去親近,我正好以緩和兩人關系為借口,接近曲青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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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天的白歡喜:開心,好開心,回家咯!
這一夜的白歡喜:不能揍人,不能揍人,他是老大。
第23章 曲青君(1)
李舒有自己的道理:曲青君當日是親眼見過曲天陽尸首的。說不定曲天陽尸首上有什麼大瑀人不懂、他們苦煉門人才曉得的標記。
家里有這樣一個高手,他們卻渾然不知,這實在太不可思議。
而如果不是苦煉門做的,這黑鍋他們背了十六年,他身為門主,絕不善罷甘休。
白歡喜:“只是因為這樣?”
李舒只好從床上坐起:“……一半一半。”
白歡喜和商歌一聲嘆息。
“……我懂得你為什麼這麼荒淫了。”李舒美滋滋地說,“原來騙別人、讓別人喜歡上自己,是這麼開心的一件事兒。”
白歡喜:“我只騙人,不留情。”
李舒立即:“我也是。”
白歡喜小聲嘀咕:“到底是誰沒有自知之明。”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殺了欒秋。”回去的路上,商歌說,“這事情我去干。江湖正道人士,見到女子總是少幾分警惕。”
“你希望英則此生此世都恨你,那你就去吧。”白歡喜打了個呵欠。
商歌閉嘴不言。
“辛苦你了。”白歡喜說,“我知道你不喜歡大瑀的氣候,江州城附近更是潮濕悶熱,你身上疤痕還痛麼?”
“還好,能忍受。”商歌跟他話不投機,并不多講。
白歡喜已經很想回苦煉門。李舒住在浩意山莊,他和商歌得時時溜進山莊和李舒見面。然而每每進入山莊,就讓白歡喜想起于笙打他的那一巴掌,實在是又痛、又狠,又丟臉。
一想到此處,他就不由得揉揉臉頰,借口與女人有約,揮手道別。
商歌走到溪邊,把手伸進冰涼的溪水里。手臂疤痕斑駁,每逢熱天不透氣的時候就難受,針刺的疼痛一直鉆進皮膚里。她只能用這種辦法減輕痛楚。月色明亮,她摘下了紗帽,脫去鞋襪,把雙足也浸泡在溪水中。
林子里有聲音掠過,商歌警覺地抬頭。
溪水的另一邊,欒蒼水正呆呆看她。
商歌連忙抓起紗帽,但欒蒼水已經掠過小溪朝她奔來,揮扇打落商歌手里的紗帽。
雙手一振,商歌手腕上束著的手環嗡嗡地響。她正要從手環中拉出絲線抵抗,瞬間想起李舒用過她的“離塵網”,不可貿然在欒蒼水面前再用。
就只一瞬的怔愣,欒蒼水手中鐵扇已經打在商歌胳膊上,痛得她嘶地倒吸一聲。
欒蒼水抓住她手腕大喊:“你果然……”
話到一半突然停口。
月色明亮,他看得十分清楚:眼前女子的手臂上,確實是一層疊一層的疤痕。那傷疤像是燙傷,皮膚皺成一大塊,看不出形狀。
“白姑娘,你……”欒蒼水怔怔看她,發現她雙足□□,腳上也有傷痕。
但臉上卻是光滑的,看不出任何瑕疵。
那是一張介乎男性與女性之間,乍看根本根本分不出性別的臉。唯有雙目靈動漂亮,只是沒什麼感情,始終冷冷地看著欒蒼水。
欒蒼水瞬間以為自己面對的,是一個雌雄難辨的人俑。
商歌牽著欒蒼水的手,輕輕按在自己的左臉上。
欒蒼水愣住了:雖然臉龐看起來光滑,但手一碰上,便能摸到起伏不平的凹凸。
“我沒有騙人。”商歌說,“傷是真的。”
臉上的燙傷痕跡從脖子一直延伸到耳朵。劃破她臉龐的似乎是劍傷,臉頰到鼻梁。欒蒼水忘記了男女授受不親的規條,用指腹輕輕撫摸商歌的臉,異常的小心翼翼。
商歌起初垂著眼皮,欒蒼水手指停在她鼻梁時,她目光一閃,靜靜看他。
被燙到一般,欒蒼水忽然抽回手。
他雙手不知如何擺放,局促得跟卓不煩一樣結巴:“女、女子化妝之、之術,果真厲害。白、白姑娘,我不是有意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