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哎喲,你可快點來吧,老徐天天念叨你。”
“念叨我什麼?”
“G組打從年初開始就缺組長了啊,”尤欣壓低了聲音,“前幾天代理組長又定了一個錯誤決策,把老徐給氣得……”
“臨時決策?”
“是啊,旭哥這個代理組長也當得特痛苦,他就不適合做機動決策,他比老徐還盼著你空降G組解救他。”
“旭哥?”楊煊回憶了一下說,“我沒見過吧?”
“對,G組你都沒見過,不過他們見過你啊,在那篇報道上……”尤欣說到這,看著湯君赫笑道,“湯醫生最近忙不忙啊?”
“還好,”湯君赫的心思在那個信封上,聽她提到自己,回過神說,“胸外一直都差不多。”話說到一半,手機響了起來,屏幕上顯示“麥澤”,他說了聲“不好意思”,按了接通鍵。
麥澤開門見山道:“什麼時候有假啊?”
“你閑下來了?”湯君赫問。
“對啊,新專錄完了,就等做后期了,先歇兩天。什麼時候能出來?”
“明天?”
“可以啊,叫上你哥吧?朔子,丁黎,應茴,還有我樂隊的幾個朋友都會去,人多熱鬧嘛。”
“再看吧。”湯君赫說,聽到應茴也會去,他有些猶豫。
“別啊,你不會是因為應茴追過你哥,怕他倆尷尬才不叫你哥去的吧?”
湯君赫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
“丁黎告訴我的,”麥澤懶洋洋道,“多少年前的事兒了,他跟應茴都不介意,你哥看起來也不像會介意的人吧?”
“再看吧。”湯君赫又這樣說。他還沒想好怎麼和楊煊說起應茴。
掛了電話,湯君赫正猶豫要不要跟楊煊說起這件事。
“哥,”他剛說出口,手里握著的手機這時震了一下,他轉過屏幕一看,手機上來了一條短信。
沒存過的號碼。
“湯醫生,我是尤欣。想了想還是有必要跟你說,你哥對你真的很好,如果你愿意的話,可以去看看那個檔案袋。”
“怎麼了?”楊煊見他遲遲不往下說,這時轉過頭看他一眼。
湯君赫的目光落到儀表臺上那個厚厚的檔案袋:“哥,那個檔案袋里裝的是什麼?”
“當時在部隊的一些資料。”楊煊開著車說。
只是資料的話,為什麼要用碎紙機碎掉?尤欣又為什麼要說什麼折壽?湯君赫腦中閃過這種想法,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他已經做好了打算,想到可以趁楊煊不注意時,把信封拿過來看一眼,他們住在一起,總是有機會的。可他轉念一想,又忽然覺得,何必要偷偷摸摸地拿過來,如果開口和楊煊要過來看的話,他會拒絕自己嗎?記憶中,楊煊好像沒有拒絕過自己什麼事情。
“哥,”湯君赫有些遲疑地開口,他不常和楊煊提要求,“我想看看那個信封……可以嗎?”
楊煊先是沒說話,打著方向盤轉彎,長長的彎道平穩轉過去,湯君赫又叫了一聲“哥”。
楊煊這才問:“怎麼突然好奇這個?”
湯君赫想了想,說:“其實關于你過去的一切,我都挺好奇的。”這句是實話,如果有一盤記錄著關于過去十年楊煊點點滴滴的錄像帶,他一定會片刻不落地看完。
“回家看吧。”楊煊說。他果然沒有拒絕湯君赫。
湯君赫有些好奇,又有些開心。
下了車,楊煊拿起儀表臺的檔案袋,推開車門走下去。
電梯里站著一個陌生人,湯君赫不動聲色地朝楊煊靠過去,握著他哥哥的手,順著朝下握住檔案袋的一側,試圖從楊煊手里抽出來。
本以為楊煊會很輕易地松手,沒想到他手上反而加重了力氣。
湯君赫只能也跟著用力,但卻怎麼也沒辦法把檔案袋從他手里抽出來。
他轉頭去看楊煊,楊煊卻視而不見,眼睛盯著電梯門旁的樓層指示屏幕。
等到那個陌生人下了樓,電梯門重新合上,湯君赫這才開口說:“你說回家給我看的。”
楊煊偏過頭笑了一下,漫不經心道:“你抽走就給你看啊。”
湯君赫一只手較不過楊煊,便有些耍賴地兩只手一起用力,楊煊這時主動松了力氣,抬起胳膊攬著他的肩膀。
湯君赫抱著檔案袋,低頭看那上面的字。那上面只用很粗的黑色水筆,龍飛鳳舞地寫了兩個字——“楊煊”,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他用手指捏了捏,里面的東西尺寸比紙幣稍大一些,很厚,整整齊齊的,像是被捆在一起。
楊煊先一步下電梯,走在前面,摁密碼開了門鎖,然后握著湯君赫的肩膀讓他先進去,自己也隨后走進去,反手關上門。
十三這時躥出來,扒著楊煊的褲腿,整只貓立起來。它現在不怕楊煊了,反而因為楊煊近來待在家里的時間多些,經常給它喂食,變得比對湯君赫還親近。
兩人在玄關處換了拖鞋,楊煊俯下身摸了兩下十三,然后把它拎到一邊,轉身去了衛生間,湯君赫則拿著檔案袋走到床邊坐下。
他找出剪刀,把密封的檔案袋打開,手伸進去,拿出里面那厚厚的一摞信封。
楊煊這時從衛生間走了出來,十三又湊過去,抬起前爪摁著他的拖鞋,似乎要阻止他繼續朝前走,楊煊彎腰把它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