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按了一下座椅側面的按鈕,座椅靠背緩緩放下去,變成了一張躺椅。
“這種座位我第一次看到的時候,還是在十年前。”梁思喆笑了笑,“原理差不多,能坐也能躺,但結構比這個簡陋很多。”
“這話曹燁也說過,”黃鶯笑道,“十年前你們倆是不是一起看到的?”
“還真是。”梁思喆走到靠墻的那一張方桌前,那上面亂七八糟地堆著十幾張藍光碟片,他伸手扒拉著看了看,幾乎全都是自己演的片子,他拿起《十三天》的光碟,看著封面上背著小提琴的小滿,問黃鶯:“這些碟都是誰帶過來的?”
“哦,那都是劇組的那幫學生帶過來的,”黃鶯解釋道,“他們是你的影迷,可喜歡你了,只要一聊起你演的電影,聊半天都不帶歇氣的。”
“曹燁呢,他喜歡看什麼片子?”
“他啊,他來這影院看的片子主要都是為了催眠,一些打怪片吧,他看那種的容易睡著,片子太好反而睡不著。”
梁思喆“嗯”了一聲,把手里的光碟放回桌上。
黃鶯把光碟摞到一起,看著梁思喆,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梁思喆抬眼看她:“想問什麼?”
原本已經把問題咽了回去,但沒想到這麼輕易就被梁思喆看穿了,黃鶯有些猶豫地開口問:“沒什麼,就是忽然有些好奇……你們和好了嗎?”
“嗯?”梁思喆抬頭看她一眼,“曹燁跟你說我們不和?”
“沒有沒有,”黃鶯慌忙否定,“我猜的,他沒跟我說過這個。”
“是麼?”梁思喆笑了一下,在第一排找了個位置坐下,手肘屈起撐在大腿上,微抬著下頜看向黃鶯,“既然這麼猜,那總有依據吧,說說?”
黃鶯有些為難道:“我不確定曹燁想不想讓我說……”
“為什麼不確定?
被梁思喆用這樣的目光注視著,真是很難堅定自己原有的立場,黃鶯覺得相比十年前那個沉默鋒利的少年,如今的梁思喆更溫和卻也更強勢,給她一種氣場全開的感覺,明明語氣平常,卻無端給人一種壓迫感。
黃鶯有些遲疑地開口:“怎麼說呢,他有點抗拒關于你的話題,有時我也會跟他提起你,但是他總是很快就繞到別的話題上,所以后來我就很少在他面前提起你了。”
梁思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擱在兜里的手機忽然震了起來,梁思喆摸出手機低頭看了看,看著屏幕上的來顯說:“天亮了,我經紀人來電話了,看來那些照片確實被發到了網上。”
黃鶯有些替他緊張:“那怎麼辦啊現在?”
“沒關系,”梁思喆的語氣聽上去沒什麼變化,“做個澄清就好,我接個電話。”
梁思喆接起電話,那頭許云初的語氣像是刻意壓著情緒:“思喆,你在哪兒呢現在?”
——
頭痛欲裂。像是有電鉆抵著太陽穴嗡嗡地往里鉆。
曹燁皺著眉痛苦地睜開眼,宿醉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
窗簾拉得很嚴,一絲光也透不進來,以至于他一時無法判斷現在是上午還是下午。上衣脫了,鞋也脫了,但下半身還穿得嚴嚴實實,這什麼情況?誰送自己回來的來著?程端還是林彥?
算了,不想了,一動腦就頭疼。
屋里烏漆麻黑,看不清手表上的時間。曹燁想從兜里摸出手機,但沒摸著,又摸索著在床上找了一圈,還是沒摸到。
他只好撐著床坐起來,下了床光著腳走到床邊,嘩啦一把拉開窗簾。
陽光刺眼,以至于他下意識瞇了一下眼——看這天光大亮的架勢,應該已經中午了。
在屋里找了一圈,曹燁才看見自己的手機擱在床頭上,居然還關了機。他已經不記得自己的手機上次關機是什麼時候了。
曹燁把手機開了機,下午一點十九分,真是睡了挺長時間。
通知欄的消息一個一個地跳了出來,曹燁只掃了一眼,頓時清醒過來。
——“梁思喆凌晨現身酒吧被警方帶走調查,疑似涉毒”
——“《至暗抉擇》補拍又遇危機!殺青宴之夜梁思喆疑似吸毒被捕”
曹燁頓時困意全無,點進一則消息快速掃了幾眼。
消息很簡潔,但配了好幾張圖。深夜昏暗的燈光下,梁思喆隨著兩名警察走到警車旁,雖然只是隔老遠拍到側面,但還是能清楚辨認出照片的主角確實是梁思喆。
再往下滑,圖片最左側,一輛招搖的藍色阿斯頓馬丁看上去極為眼熟。曹燁確信這車是自己的,因為車燈被他改裝過,不會有第二輛一模一樣的跑車。
想起來了,昨晚送自己回來的是梁思喆。
自己還被梁思喆濺了一身牛奶,所以現在才裸著上身,應該是梁思喆幫他脫的上衣。
——梁思喆吸毒?怎麼可能?
曹燁仔細看了看配圖,背景有些眼熟,看上去像茵四。消息里說的那家地下酒吧,不會是“燒”吧?!
他給黃鶯撥了電話過去,電話接通,沒等黃鶯說話他便問道:“酒吧出什麼事了?梁思喆怎麼會在場?”
“你總算開機了,”黃鶯聽上去也有些急,“我打了一上午想跟你說這件事,你一直都是關機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