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曹嶼寧本能地抬手接住,然后拿著那盒煙看向曹燁。
曹燁看向梁思喆:“那好像是我的煙?”
“你要介意的話,”梁思喆也側過臉看他一眼,“從《至暗抉擇》的尾款里扣吧。”
電梯這時降到地下一層的停車場,“叮”的一聲,門開了,梁思喆從電梯壁直起身走出去,宋清言小跑著跟上去。
曹燁也隨之走了出去,曹嶼寧低頭看看黑色的煙盒,心情更復雜了,他跟上去問曹燁:“哥,真給我了?”
“不要還我。”曹燁朝他伸出手。
“我不。”曹嶼寧趕緊把煙揣回了自己兜里。
曹燁的車停在停車場出口處,出了電梯朝左拐,還需要走十幾米的距離,走到車旁邊,正要拉開門,聽到梁思喆在不遠處叫他的名字:“曹燁。”
曹燁轉頭看過去,梁思喆坐在那輛底盤很高的越野車上,壓下車窗看著他。曹燁的手松開車門把手,直起身等著他說話。
“我有問題想請教你。”梁思喆打開車門,從車上跳下來,站在不遠處看著他說。
曹燁走過去站到他面前:“什麼事啊還要用到’請教‘這詞兒?”
“關于拍攝的問題。”
“你說說看。”
“我在想,秦南銘被抓回來那場戲,刀疤的反應是否應該更極端一些。”
“那天我看到的那一場?”
“對。”
曹燁有些意外,隨即笑了笑:“你拿過這麼多座影帝,對于角色的理解不至于拿不準吧?何必來問我一個外行。”
“照你這樣說我應該次次都得影帝,”梁思喆面不改色地看著他,似乎并沒有打算收回這個問題,“但事實是,我沒拿過影帝的片子遠比拿過影帝的要多得多。
”
梁思喆說這話時的語氣以及看過來的眼神讓曹燁沒辦法繼續敷衍他,他回憶了一下片中的情節,垂眼思忖片刻說:“你在跟黃千石那版對比嗎?說實話雖然他那版的反應也很有張力,但我覺得他的反應有些過激,反而顯得刀疤有些氣急敗壞,事實上對于刀疤來說,他這種極度自大的人,應該很享受把秦南銘玩弄于股掌的感覺。”
“跟我的想法差不多,”梁思喆看著他說,“謝了。”
“沒別的事兒那我走了。”曹燁說著就要轉身離開。
“曹燁,你等等。”梁思喆叫住他。
曹燁腳步頓住,等他的下一句話。
“算求和成功了嗎?”梁思喆直視他的眼睛。
那目光摻雜了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讓曹燁忍不住垂眼避開。
頓了頓,他抬手伸向梁思喆面前,然后抬眼看向他。
梁思喆笑了笑,握住了他的手。
沒人說話,但他們都知道,那件事已經過去了。
回到車上時,一直在車內看著外面的曹嶼寧轉過頭看著曹燁,好奇地問梁思喆找他有什麼事。
“討論角色的事情。”曹燁說。
“真的假的?”曹嶼寧顯然不信,“他怎麼會找你討論角色?你又沒演過戲。”
“我怎麼知道,你問他。”曹燁扯過安全帶扣上,心道當年我還真的差點要演戲。不僅如此,當年在茵四街,他跟梁思喆還不止一次地討論過角色。
——“你說小滿對彭胭是什麼感情?”
“應該是有點羨慕吧。”
“羨慕?好像是有一點,應該還有感激?”
“嗯,感激,好奇,我在想……是不是還有愛情。”
“啊?”少年呆了呆,“哪兒看出來的?彭胭結婚了啊……”
曹燁忽然想到他們在天臺上的那一幕,梁思喆坐在天臺邊上,兩條腿搭下去,曹燁真怕他掉下去,他半蹲著,胳膊搭在梁思喆的肩膀上。
他記得梁思喆眨了眨眼,睫毛上下闔動。
茵四街,藍宴,天臺,那還真是過去好久了啊……
第42章
隔著三層樓高的距離,樓下早餐攤熙熙攘攘的喧囂聲透過紗窗傳進來,晨間陽光明亮,暖融融地籠在蹲著的兩個少年身上。
梁思喆不收劇本,曹燁卻執意要把劇本給他,推推搡搡一番,曹燁一著急推得用力了些,梁思喆半蹲在地上,一時沒蹲穩,被他推得坐在地上。
“生日禮物你怎麼能不收?”曹燁趴過去,一只手按著梁思喆的膝蓋,另一只手順勢把劇本往他懷里塞。
梁思喆兩只手放在身后撐著地面,想要站起來,曹燁忽然湊過臉朝他靠近了,小狗似的在他身前嗅了嗅:“梁思喆你怎麼這麼香?”
他湊過來的腦袋上還頂著一頭被睡亂的頭發,在陽光下顯得毛茸茸的,梁思喆看著他的頭頂,抬手不輕不重地推了一下:“是你太臭了。”
“真的假的?”曹燁頓時縮了回去,揪起領口的T恤聞了一下,“臭嗎?”
“你說呢?”梁思喆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你昨晚沒洗澡。”
“哦。”曹燁站起來,一抬手把T恤從自己頭上薅了下來,“你說得對,我還沒換衣服。”他裸著上半身,用手指著自己的小腹,沾沾自喜地跟梁思喆顯擺:“你看我的腹肌!”
梁思喆撐著地面站起來,瞥了一眼,少年身體清瘦,小腹的肌肉初具規模,站在窗邊像一株生機勃勃的小白楊。
“趕緊洗你的去,”他收了目光,朝自己那張床邊走,“一會兒該沒熱水了。”
“哎對!”曹燁趕緊從衣柜里抓了一件T恤朝衛浴間里躥,“還有幾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