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梁思喆笑了一下,臉上似乎還掛著一絲無奈,“看來戒煙失敗了。”
看來什麼戒煙戒酒都是幌子,曹燁心道,梁思喆如今說的所有話,大概最多只能聽信三分。
“戒煙還隨身帶著煙啊?”曹燁笑笑,揭穿他。
“是你堂弟的煙,”梁思喆的手指在那個空煙盒上敲了敲,“他浪費我一晚上時間,我抽他一盒煙總不過分吧?”
曹燁眉心微蹙:“全是你抽的?”
“是啊。”
曹燁想說什麼,但想了想到底沒說,他伸手去拍曹嶼寧的后腦勺:“曹嶼寧,醒醒。”
曹嶼寧轉過頭看他,眼睛睜開,清醒了片刻:“……哥?!”
“趕緊站起來跟我走。”曹燁催道。
“不要,我好困啊……”曹嶼寧迷迷糊糊地說完,又閉上了眼睛。
梁思喆背身倚著桌子,這時見到曹嶼寧的反應,在一旁笑了一聲。
曹燁側過臉看他一眼。
梁思喆笑著解釋道:“我只是想到你喝醉的時候也沒比他好多少。”
他這樣一說,讓曹燁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喝醉時就是被梁思喆背回去的,這方面他確實在口頭上占不了什麼上風,只能勉強反駁道:“你把他打發走不就得了,沒必要灌醉他吧?”
“今天打發走,明天他就不會來了?總得找人過來把他領走啊……”
“你不把他灌醉,我也一樣會過來。”
“真的?”梁思喆笑著看他,“但我不把他灌醉,他未必會跟你走吧?”
“算了,”他說得還挺在理,曹燁自覺說不過他,“你有理好了吧?”
“你這算讓著我?”
“對。”
“哈哈,曹燁你啊……”梁思喆笑了幾聲,又接著剛剛的話說,“不過你堂弟的酒量比你好太多,灌醉他可是費了我好一番功夫。
”
“那我真該好好謝你。”曹燁把曹嶼寧的座椅挪了一下,讓他側過身對著桌子,然后躬下身把曹嶼寧的一只胳膊搭到自己肩上,架著他往外走。
曹嶼寧一米七出頭,很瘦,曹燁架著他還算輕松,只是曹嶼寧矮他半頭,他得微躬著背去屈就曹嶼寧的身高。
快要走到前臺時,梁思喆要去結賬,曹燁叫住他:“哎。”
梁思喆腳步頓住,側過臉看他。
“你方便麼?”曹燁偏過頭示意了一下背上的曹嶼寧說,“你幫我扶一會兒他,我去結吧。”
梁思喆挑了下眉:“好啊。”
曹燁把曹嶼寧放下來,讓他靠墻站著,梁思喆沒跟他客氣,走過去后背倚著墻,用肩膀撐著曹嶼寧。
他看向曹燁的背影,曹燁趴在前臺結賬。前臺換了新的服務生小姐,正朝這邊看過來,大概是想來要簽名,但曹燁似乎說了句什麼,把那女孩逗得笑了起來,眼神沒再看過來。
這股招人喜歡的勁兒還真是一點也沒變……梁思喆心道,不過想想也是這樣,雖然屬于少年的青澀氣質褪去了大半,但如今的曹燁身上多了一種玩世不恭的散漫氣質,隨意中透著一股漫不經心的精致,比少年時代還要引人注目一些,難怪林幻會在幾年之后回心轉意。
曹燁結完帳走過來,他今天穿了灰色的棉質T恤和淺色的破洞牛仔褲,來時的路上也許開了車窗,頭發被風吹得稍有些亂,整個人看上去很清爽。
審美也是十年如一日的沒什麼變化,當年對破洞牛仔褲的偏好似乎現在也沒變,看上去哪有一丁點總裁的影子……梁思喆看著他想。
曹燁走過來,躬下身把曹嶼寧重新架起來時他問:“你平時出來都不戴口罩和墨鏡麼?”
“戴啊。”
曹燁架著曹嶼寧往門口走:“那今天怎麼沒戴?”
“今天啊,這家店我常來,所以戴不戴都無所謂。”
“你常來?”曹燁轉過臉看著他,反應過來,“那剛剛你自己去結賬也沒什麼不方便?”
“嗯?剛剛啊……”梁思喆笑道,“你主動說要結賬,我還以為我之前請你吃過日料,這次你要回請我,難道不是這樣?”
曹燁確信自己不記得這回事:“你什麼時候請我吃過日料?”
“這麼多年你打算賴賬我也沒辦法,”梁思喆語氣里含著笑,“但你當年刷爆我一張卡,又害我背著一個醉鬼走了一晚上,這事兒我可是記得很清楚。”
曹燁腳步頓了頓,梁思喆透露的只言片語足夠他串聯起那一晚的記憶,他有些不可置信道:“那晚是你刷的卡?”
“是啊。”梁思喆饒有興味地看著他,曹燁眼神里的不可思議讓他看上去一如既往的生動。
“你怎麼沒提過啊……”曹燁轉過臉,避開他的眼神,“我都不知道這事兒。”
“你不知道的事兒可多了去了。”梁思喆笑笑說。
說話間他們走到了車邊,曹燁伸手拉開了車門,把曹嶼寧塞進后排座位,起身問梁思喆:“你怎麼回去?”
“搭個車不介意吧?”
“那上車吧。”曹燁拉開前排車門,矮身坐進駕駛位,梁思喆坐到他旁邊的副駕駛位。
“可以開窗吧?”梁思喆的手指壓到門上控制車窗的按鈕,“我身上的煙味兒可能有些重。”
“隨你。”曹燁說著啟動了車子。一旁的車窗降下來,梁思喆把窗戶開到了最大,曹燁便也開了自己這側的車窗。
劇組住的酒店曹燁知道,公司每次的大額預算最后都需要他簽字確認,沒用梁思喆報酒店名字,他便調出了導航地圖,劃動著看了看路線,然后打著方向盤駛入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