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釗又詳細描述了那人的眉毛、臉型、身形等特征。
等陸時琛描述另一人的特征時,他坐在一旁陷入了思索。
剛剛在描述那個刀疤的局部特征時,他總覺得越想越覺得熟悉,似乎在哪見過這個人。
尤其是眼角的那條疤……倏地,孟釗腦中浮現出一張畫像,面色一變,喃喃道:“……是他?”
陸時琛聽到他的低語,側過臉問他:“想到什麼了?”
孟釗拿出自己的手機,快速翻到自己之前保存的一張嫌疑人畫像,“你看看,跟我剛剛的描述像不像?”
陸時琛盯著那張照片:“這是……殺害盧洋的兇手?那兩個暗籠管理者說的‘管事的’?”
“嗯,”孟釗點頭道,“這人那晚把臉遮得嚴嚴實實,我一時沒能認出來。看來他殺了盧洋之后逃到了巖城繼續作案,真是吳嘉義的得力手下啊……”
趙隊開著車問:“也就是說,現在有一張現成的嫌疑人畫像?”
“是有現成的,不過現在看來,這畫像的細節還是跟真人有些出入。” 孟釗看著那張畫像說,“師哥,你讓你們局里的技術人員根據我剛剛的描述,再更新一下眼睛周圍的局部細節,”
“行。”趙隊應道。
車子停至酒店門口,孟釗跟陸時琛下了車,跟趙隊道別后,走上了酒店門前的樓梯。
兩人穿過大廳,乘坐電梯上樓。
孟釗這幾天本來就有點犯暈、惡心的后遺癥,剛剛坐了一路車,這會兒覺得頭更暈了。他后背倚到電梯壁上,剛想找點支撐,陸時琛抬起手臂從他后背繞了過去,攬住了他。
一到酒店,孟釗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洗澡,這幾天,他總聞著自己身上有股血腥味兒。
他抱著睡衣、趿著拖鞋往浴室走,陸時琛正坐在沙發上研究藥品說明書。
孟釗用那只沒受傷的手,扯著上衣后領,將衣服從頭上薅了下來。這時,陸時琛也進了浴室。
脫下的T恤牽扯到肩上的傷口,孟釗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陸時琛走過來,幫他把T恤從左臂上褪下來,又拿了上次受傷時買的保鮮膜,纏到孟釗肩膀的繃帶處,以防傷口進水。
陸時琛看上去不像會照顧人的樣子,動作小心謹慎,生怕牽扯孟釗的傷口。
陸時琛幫孟釗纏完肩上的傷口,看著他問:“用不用我幫你洗?”
“不用。”孟釗立刻道。
陸時琛便也沒再說什麼,走出了浴室。
孟釗站在花灑下面,沖了一會兒水,溫水讓他的肌肉放松下來。
在醫院時他一直在時斷時續地睡覺,根本沒心思想別的,到這會兒,他才生出一種劫后余生的慶幸感。
孟釗以前是不怕死的,他甚至覺得,如果能跟自己的母親一樣以身殉職倒也不錯。所以在那把匕首刺過來的時候,他腦中并沒有多少對于死亡的恐懼。
但直到他與陸時琛并肩站在一起,而林麥將槍口對準他的時候,他才意識到,如果就這樣死了,他會覺得解脫,但絕不會覺得圓滿。他的人生是遺憾的,遺憾之處就在于,他與陸時琛相識多年,但這樣并肩的次數卻實在少之又少。
孟釗洗完澡,擦著頭發走出了浴室。
頭發擦到一半,他又犯起了困,索性早早躺到了床上。
他這幾天除了吃就是睡,享受著豬待宰之前貼膘的待遇,把之前缺的覺一并都補了回來。
正快要陷入睡眠時,他忽然覺得一種微涼的觸感貼到了自己的頸側,睜眼一看,陸時琛正躺在旁邊看著他,兩只手指貼在他頸側的動脈處,在試他的脈搏。
“嗯?”孟釗睡意未消,睜眼看向他,“怎麼了?”
“沒事。”陸時琛的手指仍舊沒有移開。指腹觸碰的位置脈搏跳動,那一下又一下的律動讓他頭一次感受到了“鮮活”這詞的意思。
他拿開了手指,片刻后低下頭,將臉埋到孟釗的頸側,用嘴唇去觸碰脈搏的位置。
隨之,陸時琛察覺到,孟釗頸側的脈搏律動似乎變快了一些——原來這鮮活的心跳,是會因自己而變化的。
孟釗微微仰起頭,頸側有些癢,有些濕潤,陸時琛在用舌尖舔舐他,就像一只在跟同伴溫存的小動物那樣。
陸時琛在親吻他的脈搏后,又用嘴唇輕輕碰了碰孟釗的喉結。
孟釗下意識地咽了下喉嚨,喉結隨之滾動。
他再一次察覺到了陸時琛的欲望,許是陸時琛平時看上去太過冷靜,一旦他產生欲望時,孟釗總是可以輕易感受到他的變化。
他能感覺到溫熱的觸感和鼻息就在自己的喉結周圍,頓了頓,他開了口:“陸時琛,我受傷這麼嚴重,你不要趁人之危。”
意識到自己眼下的身體狀況很可能就是個戰五渣,孟釗開始危言聳聽:“全市舉辦的警察格斗比賽,我可是年年拿第一的。”
溫熱的觸感開始往上走,停留在他的下頜。
孟釗繼續道:“公大的體能測試記錄當年是我破的。”
陸時琛仍舊沒出聲,他的手探進孟釗的身下,從衣服下擺里摸索進去。
孟釗抬手按住陸時琛的手臂,繼續道:“要不是那天晚上三個人手里有槍,我一打三都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