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事,”孟釗半開玩笑道,“算命的說,我平均每月會有一次血光之災,這個月有過這一遭,之后就徹底安全了。”
“明天去周圍看看,能不能買到折疊刀防身吧。”陸時琛說。
“也行。”孟釗側過臉看向陸時琛。陸時琛正垂眼認真幫他消毒,長而濃密的睫毛似鴉羽一般,隨著眨眼而上下翕動,看得他莫名有些心癢,于是他朝陸時琛的睫毛上輕輕吹了一口氣。
陸時琛動作一頓,抬眼看他:“干什麼?”
“我說陸大仙女,”孟釗眼里含笑,“你這身手不錯啊,專門學過格斗?”
“嗯,”陸時琛幫孟釗消完毒,擰緊消毒水的瓶蓋,停頓了一會繼續說:“無聊的時候,總要找點事情做,格斗時拳拳到肉的感覺,起碼還能讓我覺得自己正在活著。”
陸時琛將消毒水放到床頭,起身走到床的另一側,關上燈,坐到床邊。
黑暗籠罩下來,孟釗低聲道:“這一次,又要多謝救命之恩了。”
陸時琛沒說話,只是在他身旁躺了下來。
一陣沉默后,陸時琛側過身,一只手臂搭到了孟釗身上。然后那手臂微微收緊,將孟釗圈住了:“睡吧。”
這是一個類似擁抱的姿勢,很親密,孟釗可以清晰地聽到他的呼吸聲。
胸口像是破開了一道小口子,有一種鼓脹而酸澀的感覺溢了出來,孟釗意識到,此刻的陸時琛像是很害怕失去自己。他摸索著握住陸時琛的手,收緊了手指。
*
次日一早,兩人在酒店吃過早飯,見那女人仍舊沒打來電話,孟釗總覺得心里不太安穩,便和陸時琛開車又去了那女人家里一趟。
站在402門前,孟釗抬手敲了敲門。
門內立即響起腳步聲,屋里的人快步走過來,腳步聲靠近了,孟釗注意到貓眼的光被擋住了,看來門內的人此刻正在透過貓眼看向門外。
但門卻沒有立刻打開,孟釗跟陸時琛對視一眼,兩人都沒說話,屏息聽著里面的動靜。過了一會兒,孟釗又抬手敲了敲門。
防盜門這才向外推開,女人探出身:“孟警官,你們這麼早就過來了啊?”
“怎麼樣,找到了嗎?”
“還沒有。”女人搖了搖頭。孟釗朝屋內望去,相比昨天,屋子里看上去非常凌亂。
他注意到,女人看上去非常疲憊,眼睛里布滿了紅血絲,像是熬了一宿沒睡。
“能進去看看嗎?”孟釗問。
女人似有片刻猶豫,然后才側過身讓開:“進來吧。”
孟釗跟陸時琛走近屋里,推開各個房間的門掃視了一遍,屋內的實際情況比外面看上去更加凌亂。
女人在他身后出了聲:“孟警官,昨晚我把這屋子的里里外外都翻了個遍,真的找不到了,您要不再等等,我再去我其他的房子里找找。”
孟釗點了點頭:“辛苦了,那我們先走了,有消息你隨時聯系我。”
走至玄關處,孟釗突然發問:“您兒子呢,我看他不在屋里,這麼早就上班了?”
“嗯。”女人愣了一下,“他上班是很早。”
女人將他們送到門口,關上了門。
下了樓,孟釗看向陸時琛:“你有沒有覺得不太對勁?”
“確實有問題。”陸時琛沉吟道,“這女人家里被翻得非常亂,從狀態看上去也像是不眠不休地找了一夜,這并不符合常理。”
“是啊,昨天我們在她家時,她也找了一陣,那時候雖然也在盡力找,但整體上還是很從容。
雖然我們很著急,但并沒有逼她必須在今晚找到。倒像是我們走后,她在逼自己一定要找到這個東西。”
“嗯。”陸時琛應道,又問:“玄關那里,你是發現了什麼和他兒子相關的線索麼?”
“她兒子人不在屋里,我問了一句是不是上班了,她給出了肯定的答復。但在玄關處的地毯上,有一雙皮鞋,是那個青年昨天到家時穿著的,還有一只男士拖鞋,是他昨天到家后換上的。如果我沒有記錯,玄關處的鞋柜并沒有打開過的痕跡?”沉默幾秒,孟釗作出了推測,“這女人的兒子可能已經被綁架了,犯罪分子以他作為威脅,逼迫這個女人一定要找到那個包。”
“很有可能。”思忖稍許,陸時琛道。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就麻煩了,罪犯如果進過女人的家,那家里被裝了竊聽裝置的可能性非常大,我剛剛也是出于這個顧慮才沒敢多問。”孟釗抬手拉著陸時琛的手腕,“走,我們先去物業。”
兩人快步走到物業辦公室,昨天那個幫忙的前臺剛到不久,正站在門口的桌邊燒水。
“哎?孟警官,”前臺轉頭看著他們,“你們又過來啦,昨天的事情還順利嗎?”
孟釗走上前:“姑娘,還得麻煩你幫個忙。”
“你說,”前臺姑娘挺熱情,“我能幫上的一定幫。”
“能幫我們把402的林女士叫過來嗎?別說是警察讓她過來的,理由我教給你怎麼說。”
前臺思索幾秒,點頭道:“沒問題。”
“還有,你們這里有沒有空余的屋子,我想臨時借用一下。”
“里面有一間很小的會議室,平時我們也不怎麼用,都當休息室,行嗎?”
“行,”孟釗說,“謝謝了。”
女孩走到前臺,拿起桌面的電話:“喂,你好,物業前臺,請問是4號樓402的林麥女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