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盧洋不是第一次被當槍使了。”陸時琛說。
“是啊,上一次提供趙云華誤殺周衍這個消息的人,跟這一次告訴盧洋Cage消息的人,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陸時琛沒應聲,似在沉思。
孟釗嘆了口氣:“先解決眼下的事情吧。不管怎麼說,殺死盧洋的兇手一定跟吳韋函有關,當務之急是找到吳韋函的罪證。”
陸時琛“嗯”了一聲。
*
車子停至市局大樓,孟釗和陸時琛走進樓內。
從那棟矮樓里被救出的女孩已經被安置在休息室內,等待著依次做受害者口供。盧洋的尸體和兇手的腳印也被送到了痕檢科。
孟釗先把陸時琛帶到了休息室:“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審那兩個管理者,順利的話,晚上我和你一起回醫院,如果結束得太晚,我就找人先送你回去。”
“我等你。”陸時琛打量著這間休息室,“你平時會住這兒?”
“值班的時候會,有時候加班太晚也住這兒,”孟釗拉開門,轉頭對陸時琛說,“走了啊。”
他到隔壁會議室拿了瓶礦泉水,擰開瓶蓋,隨手抓了一個行政部門的工作人員過來:“送到我那間休息室。”
“好嘞孟隊。”那人應道。
孟釗走進審訊室,透過雙面鏡看著坐在里面的那位“暗籠”看管者。
那人坐在桌前,肩背佝僂,頭垂得很低,看上去有些局促。
該如何從這人口中拿到關于吳韋函犯罪的口供?孟釗腦中迅速梳理著審訊思路,幾分鐘后,他對旁邊一起審訊的警察說了一聲“走”,然后推門進了審訊室。
審訊室內,孟釗走到審訊桌后坐下來,目光冷厲,死死盯著對面的男人。
想到對面這個警察不久之前差點打死自己的同伴,這種眼神讓男人不寒而栗。
沉默了一會兒,孟釗開口說:“你背后的主使是誰?”
男人不吭聲。
孟釗抬高音量:“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你說還是不說?!”
遲疑了一陣,男人表情痛苦地囁嚅道:“警官,我就是個打工的,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饒了我吧警官。”
“就是個打工的?”孟釗霍然憤怒起身,“輕輕松松一句話,好像這件事便與你毫不相干。你做的這些喪盡天良的事,在你眼里就和普普通通的打工一樣,很不值一提嗎?!
“非法囚禁,故意傷害,強奸幼女,哪個罪名你脫得了干系?我告訴你,你如果再不說實話,那故意殺人的罪名你也得擔著!”
男人聽到孟釗這一說,頓時嚇得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慌忙替自己辯解:“警官,我沒殺過人,我真沒殺過人,我有罪,但是我真的沒殺人啊警官……”
孟釗翻開自己帶來的一沓資料,抽出幾張照片遞給他:“好好看看這些人,眼熟嗎?”
那是從療養院地下室救出的幾個女孩的照片,在看清照片上的人后,男人的表情中驚恐更甚。
孟釗看著他:“她們也曾經是你管理的主播吧?知道她們現在是什麼狀態嗎?”
男人驚慌地搖頭。
“被人長期注射不明藥物,完全喪失意識,有可能短期死亡,也有可能一輩子以不人不鬼狀態活下去的活死人!說,這到底是誰干的?”孟釗捏起拳頭重重敲了一下桌面,“你到底為誰打工?!”
男人崩潰地將頭埋得更低,他跪伏在地上,額頭幾乎抵到地面上,涕泗橫流道:“我不敢說,我不敢說……如果我說了,他們會殺了我的家人啊警官……”
孟釗冷冷看著他:“這個時候倒想起你的家人了,折磨那些女孩的時候,你怎麼沒想過他們的家人?”
男人低垂著頭,嗓子里發出了嗚嗚咽咽地哭聲。
孟釗平復了一下自己情緒,繼續冷聲道:“你都這樣了,你覺得你口中的‘他們’還敢這麼囂張嗎?警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但也會保障普通人的安全,如果你能坦白,你家人的安全會由警方全權負責。”
那人低聲哭了好一陣,才哽咽道:“我說警官,我都說……老板姓吳,叫……叫吳韋函。”
拿到了最關鍵的口供,孟釗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氣。
對面這人的心理防線已經被攻破,接下來所有的問題將迎刃而解,他繼續追問:“那你們老板帶來的那些客戶是誰,你有沒有名單?”
“這個我真的沒有,”男人立即驚惶地搖頭,“老板不可能把這個告訴我們的。”
看他慌里慌張的模樣不像在撒謊,孟釗觀察著他的神色,又問了幾個關于暗籠運營模式的其他問題,那人一一答了。
就在這場審訊即將結束時,孟釗接到周其陽打來的電話:“釗哥,你快過來,有重大發現!”
“這就去。”孟釗叫來任彬替他繼續審問暗籠的看管者,然后快步朝刑偵辦公室走過去。
推門走進辦公室,孟釗走到周其陽身后,看完了電腦上的視頻內容,他拍了一下周其陽的肩膀:“做得不錯,把這幾段視頻拷貝到pad上,立刻向徐局報告,申請逮捕證。”說完,他很快又改變主意:“算了,我親自去。”
孟釗快步跑到徐局辦公室,徐局不在,局長秘書給他指了個方向,說往休息室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