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喝啊……看著陸時琛喉結滾動,真把那杯酒喝光了,就連孟釗自己都有些震驚了:“這麼給面子啊?不是不好喝麼?”
“不喝你不是不高興麼?”陸時琛放下了杯子,又拿起酒瓶,往自己面前倒了一杯。
孟釗一愣,這話說的……讓他不知道該怎麼接。
這在這時,燒烤店的老板過來了,跟孟釗熱情的打招呼:“哎喲孟隊,好久不見啊,剛太忙,沒顧得上招呼你。”
“魏哥這里的生意還是這麼好啊。”孟釗笑道,市局搬遷之前他跟同事常來,和老板都混熟了。
“這位帥哥看著臉生,”老板又看向陸時琛,“市局新招來的人才啊?”
“是啊,專門請了一個哈佛的高材生,來給我做顧問。”孟釗睜著眼說瞎話,一點也不帶磕巴的。
陸時琛只看了他一眼,也沒揭穿他。
“難怪這氣質就看著不一樣,孟隊你這排面不得了啊,怎麼樣,升正隊長了吧?”
“沒影的事兒。”
“什麼沒影,早晚的事兒,我專門過來跟你喝一杯,”老板把手里拿著的酒放到桌上,“自家新釀的梅子酒,孟隊你可一定得給點面子。”
“局里今年剛下了新規,喝酒要提前打報告的,而且我還開了車過來,”孟釗拿起自己面前盛了水的杯子,“這杯還是要碰的,但我只能以水代酒了,魏哥見諒。”
魏哥“嘖”了一聲:“你這酒量我還不知道?就喝一杯耽誤不了你破案,至于開車,我一會兒給你叫代駕。市局搬走了,你就不給你魏哥一點面子了啊。”
孟釗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市局搬遷以前,因為這家燒烤店招待的客人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消息也靈通,所以老魏算是他們難得的線人,給他們幫了不少忙。
就算后來搬走了,有幾起毒品交易案的線索還是老魏提供給刑偵支隊的。
老魏是社會人,身上的氣質說好聽了叫江湖氣,說得不好聽,就是有點混混的流氣。這種人一旦勸酒,對方若是不喝,他絕對是要不高興的。往后刑偵支隊再找他幫忙,他可能就沒那麼好說話了。
“這杯酒你要是不干了,孟隊,咱們這兄弟可就做不成了啊。”見孟釗遲遲不喝那杯酒,魏哥又添了一句。
算了,不然先喝了再往上報吧。孟釗心里分析著這件事的利弊,市局搬出寶岳區,往后用到老魏的時候只會更多,再找這麼一個黑白通吃的線人不容易……
他正這麼打算著,沒想到對面的陸時琛伸過手臂,拿起那杯酒:“我替他喝了吧。”
“喲,可以可以,”魏哥一聽,喜笑顏開,“我這輩子還沒跟哈佛的高材生喝過酒呢。”
聽到陸時琛這樣說,孟釗微微一怔,看向陸時琛。陸時琛捏著那個玻璃杯,臉上沒什麼表情,一副深藏不露的模樣。
“不常喝”、“幾乎沒喝醉過”……孟釗想著陸時琛剛剛說的話。
三人碰了碰杯,孟釗把自己杯里的水喝光了,對面陸時琛也喝光了那杯梅子酒,魏哥這才作罷:“那孟隊,這次我就放過你了,下次來我這兒之前,你可得提前打好喝酒的報告。”
“放心吧,一定。”孟釗笑了笑。
魏哥走后,孟釗看向陸時琛,他注意到剛剛陸時琛放下酒杯時,臉色并不太好看。
“這梅子酒的味道比啤酒怎麼樣?”
“很辣。”陸時琛說,“你跟他很熟?”
“一個線人,”孟釗低聲道,“人倒是不壞,就是愛灌酒,這次謝了,不然回去我可能得挨處分。
”
“怎麼謝?”陸時琛看著他。
這不是謝完了麼……孟釗原本只打算跟陸時琛道一聲謝,沒想到陸時琛居然這麼問,他只好說:“你想我怎麼謝,我就怎麼謝,行吧?”
“那先欠著吧。”陸時琛說。
眼見著桌上的東西要吃完了,孟釗又點了一些拿回局里,結賬時老魏怎麼都不肯收錢,非說這頓是他請的,孟釗只好把錢塞給了服務生。
服務生將孟釗點的串烤好之后進行打包,交到孟釗手里。
孟釗拎上飯盒,看向陸時琛:“走吧?”
他從椅子上起身,陸時琛也站了起來。
但一站起來,陸時琛就身形不穩地搖晃了一下,然后很快一只手撐住了桌子,另一只手抬起來,揉了揉太陽穴。
孟釗看到他這動作,下意識問了句:“又頭疼?”大概是因為陸時琛每次頭疼的架勢實在讓人揪心,一見陸時琛露出頭疼的苗頭,他的太陽穴就跟著重重一跳。
陸時琛搖了搖頭,片刻后才說:“頭暈。”
“頭暈?”孟釗看了一眼桌上那杯被喝了大半瓶的啤酒,還有空了酒杯,“不會喝醉了吧?”他拿起那酒杯聞了聞,一股濃烈的酒精味兒撲鼻而來,魏哥這自家新釀的梅子酒……夠烈啊,自己這酒量喝下去都不一定醉不醉,陸時琛這不常喝酒的人……
孟釗看了一眼陸時琛,陸時琛的手指扔搭在眉間,似乎想讓自己保持清醒。
真喝醉了?孟釗湊近了,盯著陸時琛問:“我是誰?”
“孟釗。”陸時琛的手指放下來,看向他說。
“我們是什麼時候的同學?”
“高中。”
真喝醉了。孟釗這次篤定了。
要擱平常,陸時琛不會這樣有問必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