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報應吧,誰能想到當年那個案子,居然會在十年后把時琛牽扯進去……”他嘆了口氣,看向孟釗,“小孟,這案子的真相不查清楚,我擔心……時琛也會陷入你舅舅那時的絕境。”
“不會的。”孟釗看了一眼對面的陸時琛。
陸時琛已經放下了雜志,在聽他們交談。孟釗留意了一下陸時琛的表情,他發現就算陸成澤在表露出對陸時琛的擔憂時,陸時琛的臉上依然沒出現任何動容的神色。
這人真是……鐵石心腸啊。孟釗不自覺出現了這種想法。
他抬手拍了拍陸成澤的手,這樣寬慰一個父輩的人顯得有些奇怪,但陸成澤這番話是真的有些打動到他:“您放心,我一定會查清真相的。而且,事情也沒您想的那麼嚴重,不至于到我舅舅那時的地步。”
拿到了名單,孟釗又跟陸成澤對了一些校園暴力案的細節:“那您記不記得,周衍當時在不在被告名單內?”他拿出手機,把周衍高中時期照片拿給陸成澤看,“就是這個男生。”
陸成澤看了幾秒后搖頭道:“不在。我剛剛也說了,趙云華那邊選定的被告名單非常草率,因為她無法確定到底哪些是霸凌了她兒子的人,哪些又是無辜的,所以這份被告名單只是趙云華心里的真兇名單,不一定是實際上的霸凌者名單。”
孟釗點頭,跟他猜測的一樣,如果周衍也在被告名單內,趙云華這些年不會跟他相處得這麼和諧。但是很奇怪,如果周衍屬于霸凌小團體的一員,他為什麼會沒被趙云華列入被告名單呢……
所有問題都問完,孟釗跟陸成澤告辭,然后起身離開。
就在陸成澤送孟釗和程韻出去時,陸時琛也主動站起身,隨他們走到門口。
孟釗推開門,在對陸成澤表示感謝之后,他又看向陸時琛:“看來陸叔還是教導有方,你居然起身送我了?”
“你還欠我一頓飯。”陸時琛看著他,又是那種理所當然的語氣。
孟釗:“……”
孟釗還沒開口,陸成澤先聽不下去了,他回頭斥責了一句陸時琛:“孟警官為了你這案子專門往我這里跑一趟,這頓飯應該你來請。”
“知道了。”陸時琛抬步邁出屋子,握住孟釗的手腕,“走吧。”
“我也一起下去,去問問檔案丟失到底是怎麼回事。”陸成澤握著門把手將門合上,跟幾個年輕人一起朝電梯的方向走過去。
進了電梯,他的目光落在對面的陸時琛和孟釗身上,跟孟釗閑聊了幾句:“一轉眼你們也都這麼大了,小孟成家沒?”
“還沒。”
“是沒遇到合適的?”
“算是吧。”孟釗笑了笑。
“你們這一代都不著急,時琛也是……”陸成澤說著,無奈地笑了一聲。
電梯下到三層,陸成澤邁出電梯間,孟釗跟他道完別,察覺到陸成澤的眼神在自己手腕的位置停留了一瞬。
電梯門合上,孟釗才察覺到,陸時琛那只手還握著自己的手腕,一直沒松過。
第26章
陸成澤走后,孟釗按了向下的按鍵。
然后他察覺陸時琛終于松了手,與此同時,那只手伸進了他大腿側的褲兜,抽出了那張寫著名單的白紙。
孟釗“嘶”了一聲,看向他:“哎你夠自覺啊。”
“這麼多人?”陸時琛沒理他這話,看著那張名單說。
“是啊,只能一個一個地排查了,這麼多年了,這些人可能都不在當地了,又是一項大工程。
”孟釗把那張紙從陸時琛手中抽出來,折起來又放回兜里。
說完,孟釗看了一眼程韻,這姑娘今天總是欲言又止的,他問了句:“怎麼了?”
“倒也沒什麼事情……”程韻抬眼看了一眼陸時琛,又看著孟釗小聲道,“釗哥,就是我有一個推測。”
“嗯?”
“是跟那根狗毛有關的……”
聽到程韻這樣說,陸時琛垂下目光看她:“什麼推測?”
程韻看向孟釗,沒有孟釗同意,她是不敢輕易開口的。
孟釗發話了:“說吧。”
程韻清了清嗓子:“之前我們不是覺得那根出現在周衍身上的狗毛來歷不明嗎?剛剛聽了陸律師的話,我推測那根狗毛應該就是趙云華放的。”
陸時琛果然起了興致,看向程韻。
見孟釗和陸時琛都沒提出異議,程韻心里有了底,繼續道:“陸律師當年迫于無奈,做了被告一方的辯護律師,但趙云華并不知道他在這案子里參與了多少,她肯定會認定陸律師和逼死她兒子的那些人是一伙的,而她的這起官司失敗,陸律師的存在起了決定性的作用,所以對于她來說,不但逼死趙桐的人是她恨極了的仇人,陸成澤律師很可能也是她恨意的發泄口。”
從電梯走出來,程韻繼續說:“趙云華想報復陸成澤,但她苦于找不到途徑,于是她就想到了樓下的住戶陸時琛,她自己因為失去兒子痛苦了那麼多年,如果這案子能嫁禍到陸時琛頭上,讓陸成澤嘗到自己兒子被逼得走投無路的苦果,這樣,她就能既殺了當年的校園暴力主使周衍,又同時報復了那個助紂為虐的律師,她的恨意這才能夠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