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釗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最多一個半小時回來,快去。”
他話音落下,幾個接了任務的人應了一聲,快步離開了辦公室。
孟釗開始翻看周衍的手機,先是短信,再是微信,周衍幾乎都在跟朋友聊天,話題無非是分享他這幾天去參加頒獎時的經歷,并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幾分鐘后,任彬帶著查到的通話信息回來了。
孟釗接過他遞來的那張記錄著通話人信息的紙條,在看到“陸時琛”三個字的時候,他的表情開始變得凝重。
陸時琛,又是陸時琛,如果這一切都是巧合的話,那這巧合出現的次數也太多了一些。而且,上午跟陸時琛的那番對話中,陸時琛并沒有表現出跟周衍有絲毫交集。
“通話內容很奇怪,雖然接通了,但周衍這邊并沒有說話。”任彬開始播放通話記錄的錄音,雜音很大,聽上去像是布料摩擦的聲音,除此之外并沒有人聲。“電話是那邊掛斷的。”任彬又說。
“把通話記錄拿去做一下聲音分析,”孟釗說,“看能不能檢測出其他的聲音。還有,查一下周衍繼父那邊的情況,看看案發時間段之內他女兒女婿都有沒有不在場證明。”
任彬走后,孟釗拿著那張通話記錄單坐到自己電腦前,在內部系統上輸入“陸時琛”三個字。
系統很快檢索出陸時琛的資料頁面,資料顯示,陸時琛的本碩均畢業于哈佛大學,回國之前在一家跨國金融機構的紐約總部工作,五個月前回國,現在在給國內一家大型金融機構做外聘顧問。
難怪能清閑到白日宣淫,孟釗心道。
也難怪自己客套了一句“在國外混得風生水起”,陸時琛沒表現出絲毫謙虛,這還真是風生水起啊……
只是,以陸時琛的智商,如果真要殺人的話,應該會做得更隱蔽一些吧?
不過,這也難說……孟釗意識到自己正在做出一些先入為主的推斷,很快打住了這個想法。
“程韻。”他抬高了聲音,把程韻叫過來。
程韻正在翻周衍生前的社交軟件,試圖從中找出可利用的線索,聽到孟釗喊她,她站起來走到孟釗辦公桌旁邊:“釗哥,找我什麼事?”
她眼尖,一眼看到了孟釗電腦屏幕上顯示的陸時琛的照片,一句臟話飆了出來:“臥槽這誰啊這麼帥!”
孟釗瞥她一眼。
程韻抬手捂了一下嘴,從善如流道:“都快能跟釗哥你相提并論了。“
程韻的視線往下掃,第二句臟話緊接著又飆了出來:“臥槽這履歷也這麼牛逼閃閃的!“
孟釗屈起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兩下:“行了啊,趕緊把這人傳喚過來。”
“啊?”
“啊什麼啊,快去。”
程韻領令,從資料頁上記下陸時琛的號碼,然后去旁邊給陸時琛撥電話。
孟釗關了陸時琛的資料頁面,盯著手里的鑒定結果陷入沉思,一根狗毛做證據會不會太曖昧了?從今早的監控來看,陸時琛的確在遛狗時經過案發現場附近,但他并沒有像那些路人一樣過去圍觀。
這做法倒符合陸時琛的性格。孟釗記得高中時有一次周考,試卷的題目很難,班里有女生抑郁癥發作,考試進行到中段忽然要跳樓自殺,當時全班都停了筆,一臉驚愕地回頭看過去,只有陸時琛自始至終沒抬過頭,且提前交卷出了教室。
陸時琛的性格用“不愛湊熱鬧”來表述遠遠不夠,更準確一點,應該是極度冷漠。
這根狗毛到底是怎麼沾在周衍褲腿上的?假設陸時琛的那條狗正處于脫毛期,而這根狗毛恰好被風吹到周衍身上,這種幾率是不是存在的?孟釗想到這里,又覺得這種想法有些荒唐,這也太巧合了……
不管怎麼說,他需要先把陸時琛叫過來,問清楚當晚他為什麼會出現在案發現場的那個老舊小區。
“釗哥,我打過電話了,他說半小時后過來。”程韻放下電話,跟孟釗說。
“嗯。”孟釗應道。
“這人聲音也挺好聽的。”程韻湊過來八卦,“釗哥,我剛看見他好像還跟你是一所高中,你不認識他啊?”
“認識,一個班的。”孟釗沒打算避嫌,“不過不太熟,不會影響辦案。”
“哇,這是緣分啊……”程韻感嘆了一句,又問,“為什麼傳喚他啊?”
“因為他……”孟釗頓了頓,“有犯罪嫌疑。”
程韻嘴唇微張,有些驚訝。
“一會兒他來了之后你跟周其陽一起,重點問他案發當晚為什麼要去那個小區,其他的問題,自己根據資料整理。”
“我來問?”程韻有些緊張,“可我從來都沒做過這事兒。”
“那這次就練練。”孟釗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陸時琛身上有作案嫌疑,而這嫌疑又顯得有點蹊蹺,這種情況正好適合給程韻這種新人練手。
自打孟釗當上副隊長之后,隊里的實習生基本都是他來帶,這也是徐局喜歡孟釗的原因之一。孟釗雖然脾氣爆了點,但對實習生的幫助確是實打實的,他帶出來的人,偵查能力和抗壓能力都能在短時間內提高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