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雨先開的口:“不會這麼巧的吧?”
邊南笑著說:“當然不是,不是說了會來找你的嗎?”
遲雨驀地笑了出來。
于是,他們接下來同游了整段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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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雨沒有想到,當初這個男人說追求他,一追就是追了兩年。
這兩年里,遲雨依舊是性子不安穩的天南地北的跑。
邊南有工作,自然不會每一次都能伴隨左右。
但也真的是盡了全力,去陪遲雨玩。
或許連邊南自己也沒想到,他能由最開始那麼簡單的一見鐘情到如今的喜歡得不能再喜歡。
每多相處一分,他渾身的血肉帶骨就多一分屬于對方。
說過喜歡遲雨的人太多了,遲雨很少當一回事,他知道,自己長著一張絕佳好皮囊。
那些見色起意的驅使下說出的甜言蜜語當不得真。
他也曾把邊南也歸到這類人當中。
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一切都變了。
為了能和遲雨一起來這次的旅程,邊南將自己休息的時間擠壓再擠壓來處理工作,已經很久沒有睡一個好覺了。
又坐了紅眼航班來到遲雨身邊。
男人依舊高大,爬山的動作不見半分滯澀。
可遲雨看到了他眼里明顯的紅血絲,眸子里的疲色做不了假。
他驀地頓住了腳,垂下眸子,他覺得心里有些難受。
邊南也停下了腳步,轉身看他:“怎麼了?”
遲雨眼底的情緒不明,他偏開頭:“我累了。”
“你之前不是說你很厲害的嗎,每次爬山都能一鼓作氣的到山頂。”
“我想看看半山腰的風景不行嗎?”
邊南往下走了幾步到他面前,手捏住人的下巴,讓他將臉側過來,兩個人的視線相對。
就這麼靜靜的看了幾秒,邊南突然笑了。
“行,那我們看看半山腰的風景。”
兩人找了一塊大石子坐了下來,盡管只是半山腰,這里的地勢依舊很高。
幾乎是一坐下,邊南就倚在遲雨的肩上,聲音很小,氣息卻撲在人白玉般的耳旁:
“你好像心疼了。”
遲雨不答,只道:“睡你的吧,可別猝死了。”
邊南沉沉的笑出聲,湊上前,在人白皙的側頸上落下一個吻。
遲雨緩緩的垂下眼睫。
身邊人的呼吸很快均勻了下來,遲雨看著遠處的云,突然扯了下嘴角。
他這麼一個自我的人,居然有一天還真的會心疼人?
萬籟俱寂,只有高山上的清風拂過樹葉發出簌簌的聲音。
過去兩年里他們間的相處歷歷在目,幾乎像是幻燈片般在遲雨的腦子里過了一遍。
最后,也只化成一聲無奈的嘆氣。
似乎是惦記著遲雨,邊南睡得并不久,半個小時不到他就睜開了眼睛,然后下意識的伸手給遲雨捏了捏他剛剛枕過的半邊肩。
遲雨任著他的動作。
然后兩人站了起來,邊南準備和遲雨繼續再往上。
遲雨卻沒有動,他看著空地上的一塊小石子:“不爬了,回去吧。”
邊南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聲音沙啞:“不爬了……是什麼意思?”
他了解遲雨的,他是一個喜歡追求極致的人。
喜歡極致的刺激,喜歡極致的終點,所有的一切在他那里都要看到盡頭。
遲雨曾無數次登過不同高山的頂峰,沒有一次放棄過。
遲雨的視線挪到了他的身上,兩人對視:“帶你回去休息的意思。
”
——他放棄了自己要攀登的高峰。
邊南突然就笑了,他走到人的身邊,輕輕的牽住遲雨的手。
見人沒有阻止,邊南緩緩的分開了他的五指穿插而過,直至十指交握。
兩人一起下了山。
雖然沒有攀上山的最高峰,但是兩人第一天起了個早,開著車順著環山公路一路向上直至最頂上。
他們坐在越野車頂,等待著日出。
時間還很早,周圍的天色昏暗。
玻璃瓶在半空中輕輕的撞了一下,遲雨仰頭喝了一口果啤。
邊南要開車,喝的只是氣泡水。
遲雨笑道:“我說……你是不是戀愛腦啊,這兩年凈跟著我跑了。”
邊南也笑了:“那也先得戀愛,才能戀愛腦。”
玩笑歸玩笑,這兩年的他該做的事也沒有少做,只是一切都壓縮壓縮,擠出時間來找遲雨。
遲雨偏了下頭,看著遠方暗藍色的天際已經隱隱約約的出現了一絲橙光。
他其實沒有和任何人說過,這兩年,他真的很開心。
過往,他大多獨行,自由的同時偶也感到孤獨。
有時候,他也想有人陪著自己玩的。
看到一些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他也可惜,能看到的,只有他的眼睛和攝像機。
可是現在,有人和他一起用眼睛看,他也終于不用只能依靠瞬間的照片來記錄一切。
因為有另一雙眼睛和他同樣記住了。
而且邊南見多識廣,他看過的世界不一定比遲雨少。
在說起某些話題的時候,從來不是遲雨的獨角戲,他們總是能對上頻率,然后保持同頻。
這樣的人,遲雨覺得這個世界上自己不會再遇到第一個了。
遲雨又喝了一口酒,是桃子味的。
似乎是擔心遲雨多想,邊南解釋道:“家里還有我哥和我爹呢,把活扔給我哥和老頭子,我也沒有特別累,這次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