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修瑜一愣,突然覺得嗓子發干,桑嘉意?
文欣看著桑嘉意蒼白著臉色走進來,有些奇怪的看著自己的丈夫和大兒子一起進來,他們怎麼會一起?
“齊修瑜呢?”
文欣從沒見過桑嘉意如此冰冷的模樣,一時間愣住了,然后遲鈍的指了指齊修瑜房間的方向。
站在桑嘉意身后沉默的男人開口了,對自己身旁的保鏢說道:“把人帶出來。”
保鏢恭敬的點點頭,然后走到緊閉的房門前,不留情面的一把將門踹開,將驚惶的人給拎了出來。
文欣驚了一下,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下意識的望向齊磊和齊修文。
齊修文沉默著對著她搖搖頭。
一看到齊修瑜,桑嘉意恨不得生啖其肉,眼眶都被逼得泛紅。
他上前狠狠給了人一個耳光,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齊修瑜打得耳鳴,嘴角泛出血。
齊修瑜捂著臉愣愣的看著人:“你打我?你怎麼敢打我?!你是什麼東西?!”
憤怒讓他撲上前。
一直站在桑嘉意身后沉默著,任他怎麼鬧都兜著的男人,上前一步,將人拉進了懷中,一腳踹到齊修瑜的小腹上。
聲音低冷:“你又是什麼東西?”
簡霽冷笑一聲:“警察現在就在外面,不會以為將桑爺爺推下樓還能全身而退吧?”
文欣心里一驚,差點沒站住,被齊修文扶了一把。
這是……什麼意思?
伏在地上掙扎的齊修瑜一下就僵在了原地。
他倉皇的說:“你、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簡霽低頭看著他,似乎在思索什麼,手指下意識的轉著右手無名指上的婚戒,然后他緩緩開了口:
“已經讓警察取證了,屋子里有爭執過的痕跡,你和文女士喝過的茶杯,做個DNA就知道了,而且周圍鄰居都可以證明是你和文女士協同來過這邊。”
“簡氏有著龐大的律師團隊,你說你會進去幾年?進去后,你覺得我會讓你怎麼過?”
聽到對方這麼說,齊修瑜一下子就慌了,不行,他不能坐牢。
他不禁想到了什麼,剛剛簡霽說的……他和文女士協同……
所有的證據只能證明他是和文欣一起的。
他猛地抬起頭,看向文欣,心下一狠:“媽,你怎麼可以將爺爺推下樓?!那是我親爺爺!就算您再恨桑家人,也不能這麼做啊。”
齊修瑜滿頭汗,臉上還帶著清晰的巴掌印,他跪在地上一邊擺手,一邊仰頭狼狽看向簡霽。
“對,對,是我媽推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文欣大腦“嗡”的一聲,一瞬間什麼都聽不到了,身體開始發軟,齊修文將人扶在沙發上:“媽!”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一瞬間張口都是失聲的:“我……我推的?”
齊修文看向簡霽,似乎看到他扯了扯嘴角。
而桑嘉意待在他的身邊,靜靜的垂著頭,一言不發。
簡霽的視線又落到了文欣的身上:“文女士,有什麼可以說的?”
帶著冷嘲的笑意。
文欣身上冒出冷汗,那是她當成親生兒子,疼寵了二十多年的孩子。
是她親手帶大的。
不管齊修文和齊磊怎麼勸,她表面上再怎麼冷淡,內心都對他殘余著那麼一分柔軟在。
現在害了人,第一反應竟是推給她?
錯了。
這句話她聽過無數遍,她也覺得自己早已經知道錯了。
可是從沒有哪一刻,她如此刻骨銘心的意識到,她錯得如此離譜。
這麼多年,她就像是上錯了車,走錯了路,去往了一個新的旅游目的地。
因為走的太久太遠,已經忘記了自己原本是想要去哪里的。
這一路,她看了無數的景色,花費了無數的心血和錢財,全身心的投入,期待著遠方的風景。
以至于后來有人跟她說,你走錯了時,她第一反應是,那就去新的旅游景點好了。
她也忘了,一開始她做的旅游攻略就是為了原來的目的地。
路上的虛幻美景蒙蔽了她的視線,
直到現在,她到了那個走錯的目的地。
放眼望去,黑霧彌漫,沼澤遍地,兇獸橫行。
她終于清醒過來,不對,她不是要來這里的。
文欣突然整個人崩潰了。
她看著立在房子中央冷漠的孩子,哭得泣不成聲:“小意,我沒有推,我怎麼會推呢?我知道桑老先生對你很重要的,你相信我。”
桑嘉意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里面不帶一絲感情。
文欣崩潰的意識到。
她想折返回到原來的目的地,門口卻已經掛著一個大大的牌子——
該景區永遠關閉。
簡霽牽著桑嘉意的手,垂眸看著跪在地上的齊修瑜,淡淡開口:
“有監控的。”
齊修瑜整個人愣住。
隨即,帶著惡意的聲音又緩又慢的響起:“屋子里是有監控的,清清楚楚,你將爺爺給推了下去。”
簡霽笑著補充道:“全方位的。”
最開始,是桑嘉意覺得他們在京都又隔著距離,老人一個人在家多少是有點不放心。
于是經過了桑爺爺的同意,簡霽給家里裝上了監控。
倒是沒想到,現在直接派上了用場。
齊修瑜整個人頹然了下去,崩潰到邊緣,他想,那對方為什麼又故意誤導他,不直接說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