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來他們都不知道他已經換地方住了嗎。
高樓之下,是星火萬家,汽車形成一條長龍。
一陣勁風刮過,齊磊和齊修文就這麼沉默著。
不知道在想什麼。
-
簡霽回到家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他拿著邀請函敲響了桑嘉意的房門。
聽到里面傳來“噔噔噔”的小跑聲,簡霽沒忍住勾了一下嘴角。
沒一會兒,門就被拉出了一個小口子,桑嘉意探出了半張小臉看他。
簡霽:“可以進去嗎?”
桑嘉意就將門完全打開,學著那天簡霽的姿勢,一手掌著門框,擋在門口。
語氣故作高冷:“理由。”
簡霽連眼尾眉梢都攀上了笑意,最后沒忍住伸出手,半擋了下臉側,掩飾笑意。
好可愛,怎麼可以這麼可愛?!
他微微垂頭,往前很慢的走了一步,兩人的距離就被拉近了。
太近了,桑嘉意想,幾乎可以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他警惕的往后挪了一步。
簡霽就噙著笑意,一聲不吭的垂首看著他緩緩逼近。
兩人之間的距離變近,在額前發絲相觸的瞬間桑嘉意就不自覺后退。
就這麼幾步后,簡霽就已經進入到了房間。
他反手將門闔上。
桑嘉意的心驀地快了一瞬,大意了,對方就這麼進來了!
“……”他干巴巴的質問,“怎麼,要爬床嗎?”
簡霽實在沒忍住大笑出聲,將人像小孩一樣抱起來,往室內走。
桑嘉意的手擱在他的肩膀上:“啊,可惡!不可以強行爬床的!”
簡霽將人放在了室內休閑區的毛茸茸地毯上。
茶幾上還放著一本攤開的書,旁邊擱著一杯水。
很明顯,剛剛人就是坐在這里在看書。
眠眠正渾身舒展的仰躺在桑嘉意的旁邊,小聲的打著呼嚕,不愧是叫眠眠。
在聽到兩人動靜的時候,眠眠的身體小小的抽動了一下。
桑嘉意的手輕輕撫上去的那一刻,似乎是聞到了熟悉的味道,眠眠又安靜了下來。
簡霽坐到了他的旁邊,將手中的請柬遞給他。
桑嘉意打開,就看到里面遒勁有力的字體。
“這是?”
整個房間的光線不算是特別明亮,只有這塊兒沙發旁邊的落地燈開著。
簡霽垂頭看著桑嘉意瓷白的側臉:“是任家老爺子的八十大壽。”
“你要去嗎?”桑嘉意對上他的視線。
簡霽接過邀請函:“我想你陪我去。”
桑嘉意抿了下唇,沒有說話。
“又又,我知道你不喜歡那種場合,但就這一次好嗎?我們很快就離開。”
桑嘉意想了想,其實若是和簡霽去的話,他好像并不會怎麼排斥。
畢竟以往在這種場合里,他總是孤立無援的,一個人承受著各人各色的異樣眼光。
可若是和簡霽一起去,對方一定不會讓他陷入這種境地。
簡霽會把他保護的很好。
可桑嘉意突然有些好奇:“為什麼這次需要我去啊?我以什麼身份去呢?”
“我們是什麼關系,你就以什麼身份去。”說到這里,簡霽嘆了一口氣,“唉,以往的宴會我都是一個人去的,連個伴也沒有,今年好不容易結婚了,難道也只能一個人去嗎?”
“……”
見人仿佛是在考慮,簡霽就湊近了他,幾乎是在他的耳邊說話:
“又又,陪我去,好不好?”
清冷的聲音被刻意壓低,帶著些高級微沙的質感。
聲音在響起的一瞬間,桑嘉意半邊身子就麻了。
他捂住剛剛簡霽說話的那半邊耳朵,明明知道對方是故意的,桑嘉意還是不由自主的開口:
“去去去,我陪你去!”
他咬牙切齒的說到,這該死的聲控!
簡霽就含著笑意站了起來,他摸了摸桑嘉意的后腦勺:“那就說好了,早點睡。”
在即將出門前,簡霽一手扶在門把手上,外面廊燈和室內昏暗的光線在他的身上切割出了明顯的光影。
“對了。”
盤腿坐在地上的桑嘉意尋聲望去,就對上了男人深邃的目光。
“今天的床就先不爬了。”
桑嘉意:“……”
-
簡霽從浴室里出來,干燥的毛巾輕輕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
想著之前他給桑嘉意的答案,他說,是想有人陪自己參加宴會。
其實并不完全是這樣。
在那次鬧劇般的生日宴之后,齊家就徹底成了圈子里的笑柄,被人所津津樂道。
在上流社會的人們,大多都是出身良好,因為涉及財產的一代一代繼承和公司的掌管,所以格外的注重血脈關系。
甚至某些老家族還有嫡系這一說法。
齊家不算是一個小家族了,同樣也是根基深厚,怎麼就能對親生的兒子那麼苛待呢?
私生子?
這在圈子里是一個很頻繁出現但也是最讓人瞧不起的身份。
可就算是這樣,寧愿好好的捧著沒有血緣關系的兒子,也不愿意為自己的親生孩子澄清嗎?
越是想,大家就越是同情那個親生的孩子。
早年的時候他還是會在宴會上出現,大家還隱約記得,那是個很漂亮看起來很招人疼的孩子。
只是過往,因為對方不明的身份,總是讓大家帶著幾分有色眼鏡去看。
簡霽最近也聽到了一些風聲。
大家在對這件事津津樂道的同時,難免會提起桑嘉意,語氣中盡是惋惜、可憐與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