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識瑾依然眉頭緊皺:“就算你這麼說,我也還是覺得很離譜。”
“你是他們親生的啊,到底有多不滿,才能想出用這種方式?”
“關鍵是他們哪里來的不滿啊,他們都不在你身邊,這不滿難道還是能臆想出來的嗎?”
簡榆嘆了聲氣:“不知道啊,不過在他們眼里,我應該做什麼都是錯吧。”
“念高中時,我覺得我表現還可以吧,參加過很多競賽,拿過很多獎。但他們永遠不知足,拿了市里的,會問怎麼不是省里的,拿了省里的,又想要全國的了。”
“他們也很反對我學美術,覺得藝術生不正經,說出去沒面子,上了大學肯定要變壞……參加藝考的時候,別人都是家長陪著,就我一個人,家長還打電話罵我,搞我心態。”
“所以上大學后我直接擺爛了,成天打游戲……哦對,他們最看不慣就是我打游戲,還搞直播。他們認為搞直播上不了臺面,覺得我遲早要去黃賭毒了。再加上我把頭發染綠了,他們看我就更不順眼了。”
“媽的!這兩個人,真是媽的!”
陸識瑾越聽眉頭皺得越緊,千百句臟話堵在心口想要噴發。
“打游戲怎麼了,直播怎麼了,染個頭發又怎麼了!”
氣得他狠狠拍了旁邊的床頭柜。
要是床頭柜上擺著黃瓜,那今晚他們家就能享受到涼拌拍黃瓜了。
看到陸識瑾真情實意為自己生氣,簡榆沒忍住笑了笑:“你怎麼好像比我還生氣?”
“我當然生氣啊!”陸識瑾說,“這……算了,太臟了,我不罵了。”
以為不是親生父母時,陸識瑾都敢發表一下涉及基因論的談話。
現在這麼一說,連臟話都要掂量一下。
“沒事,你罵吧,讓我聽聽你能罵多臟。”
“不行不行,比較惡毒,我怕你接受不了。”
不過陸識瑾也想起來,上次他說到基因什麼時,簡榆的態度就怪怪的。
后來他還追問過簡榆到底是怎麼了,只是簡榆避重就輕地說了點別的,再后來他也忘了。
這麼一回憶,原來都是有跡可循的。
簡榆說:“你什麼樣罵人的臟話我沒聽過?你說唄,讓我開開耳。”
陸識瑾便說了:“我覺得這樣的父母不配做父母。”
簡榆很認可,心想這怎麼了,說得不是很正確嗎。
然后陸識瑾接下去說:“他們倆就應該斷子絕孫,生一個夭折一個,懷幾個就流幾個。”
“……”
簡榆沉默了三秒:“你過分了,我現在這個年紀只能叫去世,不能叫夭折了。”
“嗐,所以我說很臟很惡毒。”陸識瑾撇撇嘴,“你說怎麼辦,不這麼罵感覺不出氣,但是罵了又牽扯你,那我繼續憋著吧。”
簡榆很想伸手揉揉陸識瑾的狗頭,順著說了句:“算了,其實你也沒說錯……很多時候我也這麼想,要是沒出生就好了。”
“別別別,你千萬別這麼想。”陸識瑾趕緊說道,“現在終于脫離他們了,能自己生活了,好日子都在后頭呢。”
“何況你還有我,我對你不好嗎?還有你公婆,他們對你不好嗎?”
“……你胡說什麼。”
“哪里胡說了,反正以后你就是我們家的人了。這里就是你的家,我們就是你的家人。”
“那樣的畜生父母不要也罷,是他們配不上你這麼好的兒子。”
基因論不可行,陸識瑾很快就換了說法。
“我不許你貶低自己的存在,那是他們不懂得珍惜,不是你的錯。
在我這里,你永遠很重要,永遠是最重要的。”
能被這樣堅定的選擇認可,簡榆心頭暖暖的,奈何嘴巴傲嬌:“……你,你能做到再說吧,萬一你做不得呢?”
陸識瑾笑了:“那你就給我等著吧,看看到時候我們倆誰先熬死誰。”
“好了,還是吃東西吧,剛才好好的,都被這條消息破壞了。”
“嗯,不說了,吃東西吧。”簡榆伸手,“快點把那包芥末海苔拿過來。”
“你好像很喜歡吃這個,我看你上次一口氣吃了兩包。”
“因為這個很好吃啊。”
“是嗎,我感覺怪怪的。”
“那是你口味有問題。”
陸識瑾看簡榆吃起了零食,應該是真沒事的樣子,才帶著滿腦子混亂去開電腦。
雖然但是,信息量還是太大了。
他知道簡榆的父母不像話,可沒想到能這麼不像話。
就像知道有個殺人魔很變態,事先已經有了這樣的心理準備,但看到詳細的作案手法,還是覺得變態指數超過承受值,無法接受。
陸識瑾只能趕緊打游戲壓壓驚。
不然心里的怒火再燒下去,他現在就要開車去把簡榆父母家的大門撞爛了。
簡榆坐在地毯上吃起零食,一時也忘記昨晚偷偷跟陸識瑾離了婚。
直到聽著陸識瑾發出疑惑的質問:“嗯???”
簡榆抬頭,還想問怎麼了。
陸識瑾已經站起來,指著電腦屏幕:“我們怎麼離婚了?什麼時候離婚的?我怎麼不知道?!”
陸識瑾連被離婚的消息提示都錯過了,上線想先去家園喂小葫蘆。
結果家沒了。
再一看,小葫蘆也沒了。
再仔細一看,好家伙,連老婆都跑了。
“我那麼大個老婆呢?!我老婆跟孩子呢?!怎麼都不見了?!”
“是不是你!昨天晚上趁著我去洗澡的時候!你真狠得下心啊!孩子都帶走了!你們娘倆悄悄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