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得學。
有空趁早把這些一起學了,不能等突然要上真本事的時候,結果什麼都是未知領域,那在簡榆面前多丟臉啊。
陸識瑾拎著食物再次來到簡榆家門。
陸識瑾:[我到了]
陸識瑾:[給我開個門吧]
發完信息,又按了下門鈴,生怕簡榆沒看到手機消息。
這一刻陸識瑾的心情好到不行。
今天還能再見簡榆一次,一天之內竟然能見他兩次,而且還是在第一次惹他生氣的情況下。
他感覺自己得到簡榆原諒的進度條正在快速前進中。
簡榆沒回復陸識瑾的消息。
但陸識瑾站在門口,聽到了里面傳來簡榆的腳步聲。
這一刻緊張跟期待并存。
簡榆要來給自己開門了,馬上就能見到他了。
他聽到簡榆的聲音,問著:“……陸識瑾,你在外面嗎?”
“我在。”陸識瑾立刻應道。
他喜歡簡榆叫自己的名字,念起來尤其好聽。
然后簡榆說:“你把吃的放外面就行了,我不想看到你這張臉。”
“…………”
剛才還熊熊燃燒的希望立刻被一盆冷水潑滅,連點火苗都沒剩。
陸識瑾不死心地問:“……為什麼?”
“你說為什麼嗎?”隔著門板,簡榆在里面反問,“你還敢再來,我都佩服你臉皮。”
陸識瑾依然不覺得簡榆是在罵自己。
追老婆有時就得這樣。
老婆重要還是臉皮重要?沒老婆的人才會選臉皮。
但現在陸識瑾理智還清楚,知道自己不能再忍簡榆生氣了,能這樣已經很好了,不該太貪心。
陸識瑾:“好吧,那我就放門口了,你要拿進去吃啊。”
“飯菜都是熱的,紅豆圓子也熱的,你要趁熱吃了。
”
“……知道了。”
“我放好了。”食物盒落地的聲音很輕,不知道簡榆能不能聽到,陸識瑾說,“那我走了。”
“嗯。”
“我真的走了。”
“走吧。”
“我已經準備走了。”
“……我有貓眼,能看到你還站著。”
“……”
簡榆看著陸識瑾慢慢走出貓眼范圍,他沒著急出去,等了大概三十秒后,試探著問:“……陸識瑾,你還在嗎?”
外面沒人回答。
好像真走了的樣子。
但不足以讓簡榆徹底放下戒心,他又說:“……我摔了一跤,起不來了,你能進來扶我一下嗎?”
外面還是沒反應。
這下簡榆才信陸識瑾是真的走了。
雖然努力表現出排斥跟陸識瑾見面的樣子,但簡榆心里并不是真這麼排斥。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人的情緒變化就是這麼奇怪啊,即便陸識瑾偷親他兩次,大腦就是沒有發動生氣指令。
只是理智還占據著高地,現在不適合跟陸識瑾見面。
見面后能說什麼呢,多尷尬。
陸識瑾要再親上來呢,他這回該是什麼反應。所以不見最好。
簡榆開了門,果然空空不見人影,只有幾個塑料在地上。
好安靜啊。
陸識瑾過來的時候,吵吵鬧鬧顯盡了存在感。他一走,周圍環境都變得比之前更冷清。
就像“懷瑾握瑜”的出現跟消失一樣。
簡榆本來習慣了孤單,習慣了一個人生活。
可懷瑾握瑜突然出現在他的生活中,從互不相識到能分享每天的喜怒哀樂。
于是路邊每一棵奇形怪狀的樹,街上墻角每一個涂鴉,都有了存在的意義,會是他分享給懷瑾握瑜的日常見聞。
然而在他適應懷瑾握瑜的陪伴后,懷瑾握瑜卻消失了。
他被迫回到一個人的孤單中。
在終于能改變這些年的生活狀態后,他又回到了這樣的狀態。
然后回想起來,他其實是討厭孤獨的。
討厭孤獨,討厭黑暗,討厭安靜,討厭一個人。
只是他沒得選。
當然,如果現在有了選擇的余地,那他寧愿懷瑾握瑜從沒來過。
這樣習慣不會改變,他也不用在成年后再次感受,原來童年時期的孤單寂寞這麼空蕩,卻又這麼沉重。
視線逐漸變得模糊。
簡榆蹲下身,伸手去拿塑料袋時,眼淚說失控就失控,啪嗒一串落在塑料袋上。
好想懷瑾握瑜啊,真的好舍不得他啊。
好不容易有個人能陪伴自己了,為什麼要以這種方式消失呢。
簡榆蹲在地上,深呼吸好幾口氣,試圖將眼淚憋回去。
但不用在乎別人目光的情況下,情緒自然會大一些,很難立刻控制。
直到陸識瑾詫異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你怎麼哭了?是一直哭到現在嗎?”
簡榆這才知道,自己還是年輕了,陸識瑾原來沒有走,只是躲遠了些,躲到走廊的另一邊去了。
被這麼嚇一跳,簡榆的眼淚都好收多了,手背幾下抹去,努力作出一副沒事的樣子。
雖然開口時帶著濃濃的鼻音,眼眶紅得不像話,還泡在淚水里。
但他下意識要強,不愿意讓陸識瑾看到自己這麼沒出息的一面。
“……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陸識瑾看著簡榆滿眼是淚的模樣,心疼自責壞了。
他的理解也沒錯。
難怪簡榆會回他消息,卻不肯出來見他,原來是躲在里面偷偷掉眼淚。
他還以為簡榆沒生氣,自己還在暗暗得意呢,沒想到給簡榆造成的傷害竟然這麼大。
這起碼哭了一小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