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果實話實說,簡榆手里咬過一口的巧克力估計就要糊在他臉上了。
陸識瑾嘗試緩和氣氛:“大概是因為我經常去做大保健吧。所以就算被撞斷一條腿,也依舊能活蹦亂跳。”
“……”
簡榆一下反應過來,這是昨晚他造謠陸識瑾的說辭,看來未卷影沉已經完成了宣傳任務。
但昨天是真的氣昏頭了,才會說出這種話來。經過一夜,簡榆冷靜了些,現在再聽,也意識到這種造謠不可取。
陸識瑾是很過分沒錯,他想出口惡氣也沒錯,可他用這種方式攻擊陸識瑾,就跟陸識瑾沒什麼區別了。
簡榆沉默了幾秒,隨后看向陸識瑾,斬釘截鐵道:“我沒錯!”
開玩笑,難道還要他向陸識瑾道歉嗎?
當然是咬死自己沒有錯,被造謠也是陸識瑾罪有應得。
看簡榆睜圓了眼睛,理不直但氣很壯地說自己沒錯,陸識瑾只覺得萌翻了——就算是這幅嘴臉,也依舊討人喜歡。
陸識瑾笑了笑:“我也沒說你有錯啊。”
雖然昨晚聽到這件事時,陸識瑾相當震撼,不敢相信這是簡榆所為。
但誰叫他欺負簡榆在先,實在不敢有什麼不滿。
陸識瑾問:“那這麼說有讓你開心點嗎?心里好受些了嗎?”
簡榆撇過臉:“沒有。”
傷害陸識瑾又不能減輕他已經受到的傷害,何況看陸識瑾的表情,根本不像有受傷的樣子。
“那你接下去打算怎麼說?我斷腿之后,是不是要沒命了?”
簡榆冷笑:“你要是沒命了,我肯定送個大號骨灰盒給你。”
“那能在我的墓碑刻‘愛妻簡榆立’這幾個字嗎?”
簡榆嗤笑:“你覺得能嗎?”
陸識瑾不假思索:“能啊。”
“……”
“……”
陸識瑾應完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心里反復告誡自己不要嘴賤,絕對不能在這種時候嘴賤,可嘴巴還是會控制不住,自動冒了這些話出來。
“我……”
被簡榆打斷:“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麼算盤,但是省省吧,我不會再上當的。”
說完,簡榆打算走了。
除了這句話,其他再沒什麼好說的。
陸識瑾攔到簡榆面前:“……你等等,我再說兩句,你能不能聽完這兩句?”
簡榆不想聽。
但陸識瑾一副不聽不讓走的架勢,他不情不愿地答應了。
否則再來一場你追我逃,簡榆真心吃不消。
簡榆冷冷道:“有屁快放。”
陸識瑾認真了語氣:“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是真心喜歡你的。”
簡榆果然火速回以一個充滿懷疑的眼神。
“……真的,我從高中開始就喜歡你了。”
但這句話出乎簡榆意料,讓他怔了怔神。
高中時他們的關系那麼差勁糟糕,就算沒有起過正面沖突,可現實只要見面,相隔甚遠都能感受到對方的敵意。
……這樣的情況下,陸識瑾居然說喜歡他?
“我很努力地想跟你搞好關系,但不管是高中還是現在,每次都只會弄巧成拙,讓我們的關系越來越搞糟。”
“我以前一直以為是自己用錯了辦法,不能討你喜歡。但實際上你也有很大的問題,你對我的偏見太深了。”
“差不多的事,差不多的話,懷瑾握瑜做可以,可陸識瑾做不行。如果懷瑾握瑜隱瞞了你什麼,主動坦白后,你有很大概率原諒。可陸識瑾不行,我主動坦白,你恨不得把我挫骨揚灰。
”
“我承認,很多時候我是嘴賤,說過很多讓你不高興的話。但實際我不管說什麼,你都對我充滿懷疑防備,我說什麼你都不會高興。”
“我要是一開始坦白身份,你還愿意在游戲里跟我有接觸嗎?你肯定當場把我拉黑,能跑多快是多快……可我們在網絡上相處很好啊,只要你放下對陸識瑾這個名字的偏見,我也還是有能讓你喜歡的地方,對不對?”
陸識瑾有所準備,這幾段話很順利地說出了口。
雖然又有哄騙的成分,可這種節骨眼,他怎麼都不可能坦白真實情況,告訴簡榆說,對,我一開始就是想耍你戲弄你,想看你出丑,但是后來真實心動了,所以回頭是岸。
他保證自己都沒機會說到“但是”后面的內容,光聽個前因,簡榆就要掄起拳頭捶他了。
陸識瑾必須美化自己的理由,換成這種說法,連他一開始的隱瞞接近都變得順理成章。
簡榆聽完這些長篇大論,確實有點被陸識瑾的理論帶進去了。
他承認自己是對陸識瑾有偏見,知道陸識瑾就是懷瑾握瑜后,連懷瑾握瑜之前所有的關心體貼都變得模糊起來。
可他要怎麼接受呢?
明明他是被蒙在鼓里,被戲耍到現在的人,怎麼聽陸識瑾的語氣,好像錯的人是自己?
難道他對陸識瑾有偏見,就能成為陸識瑾戲弄隱瞞他的理由嗎?
這麼一想,簡榆又很不高興。
短暫的猶豫心軟火速消散,他對上陸識瑾的雙眼:“……那怪我咯?”
直視我,崽種。
陸識瑾火速搖頭,快出殘影:“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我就是客觀描述一下我們現在的情況,希望你能放下對我的偏見,再給我一個表現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