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彥直接叫停了拍攝,一把拍在圖紙上:“林醞你什麼意思?設計師出身就有理了?就不許說我表達自己的想法?那這節目你一個人拍得了。”
嘉賓們一聽,都有點擔心地看向林醞,這孩子乖乖巧巧的,也不知道扛不扛得住。
誰知林醞半點不慫,低頭慢條斯理地把玩著手上的兩塊玉石:“我沒什麼意思,你說得對我當然聽,盡說些不著邊際的任誰也沒法實現你的想法,你要是有本事,自己出圖自己雕,咱們比成品!”
他抬頭直直看向白彥:“還有,圖紙是我的勞動成果,不是給你撒氣用的,你把手拿開!”
白彥氣得打顫,習慣性地看向吳艾,卻只看見吳艾癡迷地看著林醞的側顏,連眼角都沒朝他這邊望一下。
眼神里嫉妒與惡毒一同閃現,白彥搶過紙筆:“自己畫就自己畫,誰還靠著你麼?”
說完還環視了嘉賓們一番:“像你這樣什麼都控制,大家都來為你做嫁衣好了,霸道!”
節目組的人上來勸,白彥趁機找了臺階下,要換去離林醞最遠的一組。
“換組可以,”林醞收回自己的圖紙,“早上拿我的石頭,還給我!”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白彥急了,“都是這店里的石頭,憑什麼說是你的?”
“就憑著石頭是我挑的!”林醞挑眉,“你倒是說說看,你為什麼挑那塊石頭?”
所有的嘉賓都看向白彥手里的玉石,白彥漲紅了臉。
他只為了熱度而來,根本就沒想過要聽章老的課,怎麼可能說得出來什麼?
最后也只有狠狠把石頭往桌上一拍:“誰稀罕!”
最遠那組的一個女生,忙不迭地跟白彥換了位置,直跑到林醞身邊去。
張允晨站在后面笑:“你這大腿抱的,怎麼比我還勤快?”
女孩白了他一眼:“呿!你以為就你有眼光?林哥可是這里的頂梁柱,我早想換過來了!”
周圍的嘉賓都看著他倆笑。
風波就這麼過去,到了晚間,各組拿出作品來,白彥居然也出了一張圖,章老看過后頓了一下,給他通過了。
女孩小圓悄悄靠近林醞:“白彥那張設計圖,是他們隊里的小李給他畫的。哼,也不知道承諾了別人什麼。”
林醞失笑:“放心,比不過我們。”
女孩眨眨眼,也跟著笑了。
接下來兩天白彥倒是沒怎麼作妖,所有人都出了自己的設計圖,開始初步打磨。
這天林醞早早便完成了今天的任務,有些無聊地坐在木雕店的門檻上,對著外面的街道發呆。
上午下了一點小雪,小鎮的石板路上積了薄薄的一層。
天空有些陰沉,時不時地還有雪花從天上散落下來。
林醞呵了呵凍得通紅的手指,跑回廚房,拿出一個精致的手爐,把碳火爐灰裝裝好,又沏了一壺茶,給章老送了過去。
章老是老派人,不習慣太足的暖氣,房間里稍冷。但他不拒絕手爐,畢竟工匠們冬日里工作,還是需要手指溫暖靈活。
換下了已經有些涼的手爐,林醞正準備出門,章老先生從一沓紙上抬起眼,叫了他一聲。
老人家面前放的,正是他今天剛完成的圖紙和玉雕。
“小醞哪,”老人開口,“你有沒有想過,在玉雕方向多發展?”
林醞回頭:“我的本業是寶石首飾,不過也確實對玉雕感興趣。”
老人點點頭:“我看了你的設計,很有靈氣,也有自己的想法,我感覺,你如果在這方面深入發展一下,是可以自創門派的。
”
林醞受寵若驚,一般人收徒弟,徒弟能學得八成像已經很不錯了,老人家上來就預言他可以開山立派,著實嚇了他一跳。
“章老您過譽了。我學得雜,什麼都不算精,還是需要多學多沉淀。”
“嗯,不錯,年輕人能像你這樣不驕不躁、沉下心來,將來必有所成。這樣吧,”章老放下老花鏡,“我章家玉雕不乏傳人,幾個徒弟現在發展得也不錯,你要是愿意,給我做個關門小弟子,不求你對本門發揚光大,只希望你能把玉雕手法加以變通拓展,能發展成什麼樣子,看你自己的造化,如何?”
一番話說下來,姿態可謂極低。
老人的惜才,林醞哪里聽不出來,他也不再扭捏,從一旁的茶壺里倒出一杯香茶,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師傅喝茶!”
章老激動地眼圈都紅了,連忙接過茶,把他拉了起來。
一杯茶喝完,老人拉著林醞的手:“小醞啊,設計上我不操心,就是你那私人生活上,要注意啊!”
一席話說得林醞紅了臉:“師傅,我……我結婚了的。”
“結婚了?”老人瞪起了眼睛,“結婚了他們還糾纏什麼?”
這里面幾句話也說不清楚,林醞只好道歉:“對不起啊師傅,是我沒處理好,我會努力,不影響您的教學和生意。”
章老卻呵呵笑了起來:“沒關系,說起來我們小醞的確是個美人,招惹點是非也正常。師傅會幫你的。來,你看……”
老人拿出一顆圓溜溜的珠子,放在林醞面前。
林醞驚喜地對著光細看。
珠子玉質通透,外表圓潤,對著光看的時候,卻能看到內里有一尊笑瞇瞇的玉佛,憨態可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