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醞想問桑思逸什麼時候回來,再想想馬里奧大概也不清楚,便放下了手機。
“回去吧。”確認了桑思逸的所在,林醞也沒了興趣,帶著兩人就要出門。
貴賓廳的門突然開了,一行人哈哈笑著走了出來。
走在前面的是一個瘦削的中年人,看樣子應該是北歐那邊的人,身量很高,臉色卻很差,額間有刀刻般的皺紋。
林醞皺著眉,這人看起來怎麼有點熟悉?
再探頭看過去的時候,中年人哈哈笑著讓了兩步,他身后一個亞洲人露了出來,直把林醞下了一跳,這人長得,怎麼這麼像陳思祺?
“媽的,又是這幫人!”阿龍在一旁啐了一口,“上次和馬里奧一起去抓假冒者,他們頭兒嚇得屁滾尿流,連連保證以后不敢了,沒想到膽子挺肥,找了個替身接著騙人……”
阿龍氣得噴口水,恨不得立刻上去干架。
“他們要走了,”林醞沉吟,“要不我們悄悄跟上去,給馬里奧他們報個方位?”
阿龍遲疑,桑思逸說了,他的職責就是保證林醞的安全。
“放心,我不會以身涉險,”林醞看著那一行人走向賭場大門,“就是遠遠地跟著。”
“主要是,這兩個人我好像都認識,有點在意。”
阿龍點點頭,向馬里奧匯報了一聲,帶著兩人悄悄跟上。
三人不緊不慢地跟在那幾個人身后,遠遠地吊著,看著他們進入了一處帶著院子的獨立民宅。
遠處的烏云朝他們的方向聚攏過來,不一會兒,還打了幾個悶雷。
在附近喂了一個小時的蚊子,林醞開始后悔了,盯梢可真不是人干的活。
他遲疑地看向阿龍,正準備開口,民宅里突然傳出砰的一聲。
似乎有火光騰起,林醞拉了一下阿龍:“要去救人嗎?”
他們所在的位置在民宅的小院外,火光所在之處,是前面的房屋,倒是沒有蔓延過來。
阿龍搖頭:“對不起老板娘,這個時候我不能離開你。”
“哦。”林醞應了一聲,回頭對墨墨說:“那你報警。”
墨墨走開兩步去打電話,林醞看著前方閃爍的火光,有點奇怪。
“阿龍,我怎麼覺得,這火燒不起來啊!”
說起來也是,如果真的縱火,必然在現場堆滿易燃物和助燃劑,一燒起來就火光沖天,即便是消防車來了,一時半會兒也撲不滅。
可現在的火光,看起來嚇人,濃煙滾滾,卻并不算大。別說消防車了,等會兒如果下場暴雨,可能就燒不起來了了。
正納悶著,后門打開,一個人影閃了出來,正是剛才和假冒的國王一起過來的高個子白種人。
林醞腦中電光一閃。
“諾埃!”他叫了一聲。
高個子聞聲一震,抬頭向他看來。
阿龍立刻擋在林醞身前。
見到了阿龍,高個子男人嘆了口氣,頹然到:“沒想到還是被你們發現了,來吧,要殺要剮隨便,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林醞奇怪地看著他,拿手指戳了戳阿龍:“你們認識?”
阿龍皺了皺眉:“我之前見過他一次,那次是在西班牙,跟著老大去的,具體怎麼回事我也不清楚。”
林醞一頭霧水,站出來看著高個子:“你是迪布瓦家的諾埃,里昂-迪布瓦的哥哥,對不對?”
男人一愣,看向林醞:“你是……里昂的那個華國朋友?”
他抬頭看天,又閉眼喃喃自語:“真是天意。
”
一輪悶雷過后,雨點落了下來。
諾埃再次看向林醞的時候,目光已經坦然:“下雨了,進來坐坐?”
阿龍先進院子看了一圈,沒有發現異常,卻依然不相信諾埃。
他把院門開著,和墨墨一起,把院子里的涼傘和桌椅搬到院門前,看著兩人坐了下來。
“你既然和國王的人在一起,一定知道當年哥倫比亞的事情。”
林醞點頭,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可置信地驚叫起來:“你……難道當年是你?!!”
“對,是我。”諾埃苦澀地點頭,“當年是我出賣了國王。我當時染上了毒癮,欠了毒販很多錢,但我沒想過要傷害他,只想著用他找到的祖母綠抵債。”
“當我看到他們把他趕出去的時候,我已經后悔了,所以我逃了……”
林醞看著他眨了眨眼,不知道該說什麼。
諾埃臉上浮現出一絲諷刺的笑。
“不用驚訝,國王在一年后就找到了我……”
時間已經過去一年,諾埃在那一年里東躲西藏,但桑思逸追得并不緊,時不時還會失蹤一陣,讓他有了可乘之機。
但他還是被抓到了。
那個時候他的情況很糟,因為毒癮而虛弱消瘦,再加上巨大的精神壓力,整個人完全出于一種半死不活的狀態。
桑思逸當時已經把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眼手機,哀求面前表情冷硬的男人:“讓我和弟弟通最后一次話吧,讓我再看看他。”
男人稍稍放松了利刃,站到一旁,看向窗外。
外面都是他的人,他并不擔心諾埃會逃走。
視頻電話是里昂打來的,那兩年兄弟倆沒有見面,就通過這樣的方式聯系。
里昂并不知道哥哥做了什麼,只知道他在世界各國輾轉,很擔心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