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是,種子一旦種下,只要你用心澆灌,”紅發青年嘴角逸出一絲微笑,“就一定會長成參天大樹的。”
桑思逸沉默了一會兒,失笑:“是我太貪心了。”
他抬眼看向紅發青年。
來人倒也不客氣,臉皮極厚地笑道:“下個月涂鴉藝術展,我想借你的阿斯頓馬丁。注意啊,不是用來開,是用來創作。”
他特別強調了“創作”兩個字,好像拿著噴罐在豪車上亂畫是極為稀松平常的事。
桑思逸對他的“創作”不感興趣:“你去找麥姬,她管著鑰匙。”
“好嘞!”青年吹了聲口哨,留下還在翻看手機記錄的老大,悠悠然出了門。
第二天一早,林醞被手機鈴聲叫醒時,天還黑得深沉。
他迷迷糊糊地拿過手機接通,傳來的是參議員助手興奮的聲音:“小醞,我們買來了打磨和切割設備,還找到了一個切割師,參議員說今天就來試試,你要不要也切一下你那塊石頭?我們在消防隊后院搞了個工坊,快來快來!”
林醞愣了半晌。
距離他買下那塊寶石到現在,還不到十二個小時,這參議員,還真是心急。
洗漱的時候,突然又想起了昨天的事情,依然心慌慌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于是,小兔子做出了千百年來同類最自然的選擇——找個兔子洞鉆進去,不出來了。
助手說的工坊其實很簡陋,一個兩室一廳的小套間,接待室、工作室和休息室就都有了。
請來的切割師傅是個年輕人,在安特衛普一家寶石工坊里做了好幾年學徒,林醞看他切出來一顆一克拉的石榴石,仔細給他調整了手法。
一開始年輕人還有點不服氣,畢竟林醞看起來便是個學生模樣。
但當他看到林醞只用了不到他三分之一的時間,用含有同樣大小晶體的礦石,便切出了一顆三克拉的石榴石戒面時,眼光完全變了。
接著,林醞開始打磨他那顆紅寶石。
常言道 “十紅九裂”,紅寶石因為生長環境和發育過程的特殊性,很容易產生裂隙和包裹體,林醞打磨外層的動作很快,下手卻極有分寸。幾乎是一次性便把包裹的巖石磨到只剩最后一張皮。
很快,那塊紅寶石露出了全貌。
純凈的鴿血紅,中部包裹物幾乎沒有,裂隙不大且排列規律,是十分好打磨切割的樣子。
林醞松了一口氣。
出發時是十一月初,博覽會在十二月底,應該趕得上。
再回頭時,那位叫做楊斯的打磨師學徒已經端來了一大堆茶水點心,要給他敬茶拜師。
林醞不好意思地笑了:“別啊,我也是才畢業不久,比你年齡還小,哪里有資格收徒。”
楊斯搖頭:“不不不,聞道有先后,在打磨上,您的技術,做我的前輩綽綽有余。”
最后,林醞只好和他交換了聯系方式,答應這三天里會指導他盡可能多地切割打磨。
為了更多地節約時間,后面三天,林醞吃住都在工坊,連門都沒有出。
一直到臨行前的那天中午,林醞剛給楊斯演示完紅寶石的枕型切割,門鈴突然響了。
高大的男人站在門口,垂眸看著滿圍裙石屑泥水的小兔子,扯了扯嘴角。
“林醞,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作者有話說:
糟糕,把老公忘了。后面還有一更,是你們要的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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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二更
林醞忙然抬起眼。
這兩天他睡眠不足, 為了更大限度地教授打磨技術,他和楊斯兩人都幾乎不眠不休。
昨晚楊斯撐不住先睡了,他想著馬上要走了, 就錄了幾個技術細節的小視頻,熬了大半宿。
這會兒,掛著大大的黑眼圈不說,眼睛里也滿是血絲。
看著他這幅模樣, 桑思逸沉了臉。
帶著點粗魯的, 男人剝下了他的圍裙, 把人拉出了工坊。
正值正午,即便只有幾個小時的白天,陽光也十分燦爛。
幾天都沒見太陽, 林醞的眼睛立刻被刺得生疼, 淚水流個不停。
男人本生著氣,感覺身后拉著的人踉蹌了一下,扭頭準備說上兩句,卻不想對上了一只可憐兮兮的小兔子。
臉色蒼白,眼圈通紅,受盡了欺負的樣子。
桑思逸一愣, 伸手就想去給他抹淚。
林醞條件反射地躲了一下。
“這是干什麼呢!”隔壁的漁民大嬸拎著一袋子漁獲路過,沒頭沒尾地看見這一幕,忙攔了上去。
大聲嚷嚷著,“咱們這兒可不興打老婆!”
兩人皆是一愣, 桑思逸欲言又止。
大嬸一豎眉:“怎麼了, 還不服勸?你老婆多好啊, 來了咱們鎮上, 又是救人又是幫著看石頭, 人和善長得又好看,你還有哪點不滿意?嗯?”
說著拉住林醞,心疼得直咋舌:“你看看,臉都被你嚇白了!做男人要大度,老婆做事有不合心意的地方,和氣點慢慢說,兇什麼兇?”
大嬸一頓輸出,把桑思逸罵了個狗血淋頭。
高大的男人站在那里,根本插不上話,只好跟小學生似的,低頭不語。
林醞拽了拽大嬸胳膊:“嬸子你誤會了,思逸哥沒兇我。”
“誤會什麼誤會?我都看見了!拉的人都快摔倒了還想動手!”大嬸的聲音極具爆發性,見林醞不由自主地一抖,忙放緩了音調,“不怕啊,大嬸不是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