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想好怎麼面對國王……
桑思逸卻有些擔心地輕輕推了推他,話音里滿含笑意:“我是不介意多抱一會兒,不過,你不覺得胸前硌得慌嗎?讓我把東西挪個位置再好好抱?”
林醞這才感覺到,兩人之間似乎有個包,里面硬邦邦的,把胸腹硌得生疼。
羞恥感后知后覺地涌了上來,林醞不好意思地放開手,轉移話題:“這是什麼啊!”
“找到了些好東西,急著給你看,就帶上了。”
桑思逸把礦燈拿到眼下,單手打開自己斜背的布包。
布包里有一堆礦石,其中幾塊,即便在不那麼亮的燈光下,也能清晰分辨出鮮艷的顏色。
“找到紅寶石了!”林醞興奮地抓住桑思逸的胳膊,“思逸哥,你好厲害啊!”
桑思逸手中的老式礦燈被他搖得晃動,橘黃的光芒在兩人之間閃爍吞吐,恍然間,桑思逸的眼中,一抹深紫一晃而過。
“思逸哥,你的眼睛……”林醞好奇地再要湊上去看,自己的影子卻擋住了礦燈的光。
桑思逸則本能地向后一仰,林醞不滿,雙手抱著他的脖子往下壓:“你等一下,讓我……”
“啪”地一聲,電來了。
礦道里燈光大盛。
林醞趕忙閉了一下眼睛,又強行瞇著眼睛往桑思逸眼里看。
燈光下,睫毛纖長,黑眸依舊。
林醞眨眨眼,滿臉疑惑。
身后不知是誰打了個噴嚏,響亮的噴嚏聲在整個礦道里回響。
林醞被嚇得一抖,驚恐地對上男人的雙眼。
男人眼中帶著和煦的笑意,還映出……好多個人影。
林醞木然轉頭。
他從礦道里摸出來的時候,為了節約手機的電池,并沒有打開后置照明燈,看到了礦道口,更是直接熄了屏。
所以他并沒有發覺,這個地方,其實是礦道里的一個中轉站和緊急避難所。
周圍所聯通的所有礦道的礦工,在遇到緊急情況時,都會到這里來聚集,等待救援。
而他撲向桑思逸時,直接把人堵在了某條礦道的入口處。
林醞背對避難所,視線被身前的礦道限制,根本無法察覺后方空間的動靜。
而他現在才發現,他身后,每一個礦道口上,都坐著好幾個人!
剛才一片黑暗,他們看不見。他這樣安慰自己。
心里卻有個聲音固執地說出真相:思逸哥手上有燈。
那剛才……他們都看見了?
看見他飛奔向男人,把臉埋在人家肩膀上不肯起來,還,還……
他猛然扭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手臂修長,還緊緊環抱著桑思逸的脖子。
高大的男人被他拉得俯下身來,溫潤的唇就快要貼上他的,鼻息輕柔地打在臉上,帶著點雪松的清香。
這是什麼曖昧姿勢!!!
林醞猛的松了手,還順勢推了桑思逸一把,低頭假裝整理因高舉雙手而被扯松的衣擺。
我不知道,我什麼也沒干,你們看到的都是幻覺。
臉卻不知不覺紅成了番茄。
桑思逸好笑地看著他快要滴血的耳尖,關上手中的礦燈,把胸前的包挪到身后,溫聲問:“好了,要不要再抱一下?”
林醞瞪著地面不說話。
“那……我們先回去,好好看看這幾塊寶石?”
“好,”青年聲音微弱,卻帶著急切,“我們回去看寶石。”
林醞低頭邁步,身后卻突然有個粗獷的聲音笑道:“老大,你和嫂子感情真好啊!”
“就是就是,什麼時候請我們喝喜酒!大家一起開開心!”
“嫂子好甜,老大你可真有福氣哇!”
歡聲笑語自身后轟然響起,林醞假裝沒聽見,埋著頭率先沖出了礦道。
桑思逸知他尷尬,沒有急著跟上去,慢慢跟在后面。
到了入口的地方,闖了禍的馬里奧早已不見蹤影,紅發的藝術家硬著頭皮迎上來:“老大,怎麼樣?”
桑思逸皺眉:“太不安全了!”
“嘿嘿嘿,我這不是趕去通知您了嗎?反正這個月的緊急避險培訓還沒做,今天就當是演習了。”
桑思逸看了他一眼,倒也沒多說什麼,沉聲問:“演習?錄像了嗎?”
“有的有的,每次演習都要錄像,事后好分析總結,重點……哦,我知道了,我馬上把有關老板娘的視頻片段整理出來發給您。”
桑思逸不置可否,放下礦燈,走出了礦井。
躲在一邊機器后的馬里奧探出頭來:“藝術家,成了嗎?”
紅發的小伙瞪了他一眼:“膽小鬼,出來吧,你的年終獎保住了。記得你的承諾,直接轉賬給我就行,哥哥我不收現金。”
*
外面的天已經完全黑了,桑思逸在碼頭找到了林醞,他正和參議員的助手聊天,參議員坐在石塊上,看林醞的表情如同看著自己遠游歸來的幼子。
幾個小時不見,林醞居然已經和參議員如此親近,桑思逸心里感慨,還真是……討人喜歡的乖孩子。
他走上前,打了個招呼:“回去嗎?”
林醞不吭聲,參議員點了點頭,一行人上了船。
吉米他們三個早已和團隊打成一片,這會兒留在礦區,和其他人一起切磋經驗。
船老大開船依舊如飛,船上的人都疲憊至極,再不如來時般歡聲笑語。
林醞初時還和參議員聊了兩句,幾分鐘后,大家都靠著椅背合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