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們都在怒吼,瘋狂發泄情緒, 不知是為了臺上的人, 還是為了自己。
桑思逸雖然沒有脫衣服, 但幾個動作下來,襯衫下肌肉輪廓分明,雖不像麥克斯那麼粗壯, 卻勁瘦有力, 禁欲中帶著狂野。
麥克斯應該是經常上臺的,下面好多人都認識他,喊著:“麥克斯,速度,像你昨天那樣,打倒對手!”
大猩猩立刻上前兩步, 一記直拳擊出。
桑思逸輕松閃過。
緊接著,兩人在臺上兜起了圈子。
麥克斯一路逼近,揮拳極猛,桑思逸憑著靈活的腳步躲閃, 偶爾格擋一兩拳, 卻不反擊。
下面的觀眾看得不耐煩, 大聲吼著:“東方人, 還擊呀, 出拳!”
“打呀,慫什麼!光躲算什麼好漢?”
可是漸漸地,喊叫的人少了。
臺上的兩人,一個上身赤-裸肌肉壯碩,不斷前進、出拳,打得滿身是汗氣喘如牛。
而另一個,襯衫西褲,躲閃得風輕云淡一臉悠閑。
明眼人都看出來了,桑思逸并不是沒機會出拳,而是根本不想出拳。如貓戲老鼠一般,在消耗麥克斯的體力。
這是為什麼?
“那個大猩猩,很有可能是當地人給我們下的套。”
里奇走到林醞身邊,低聲解釋:“我們今天的談判不順,這邊礦場的主人不知是聽信了誰的謠言,認定我們會搶走這里居民的發財機會,不肯和我們合作。但他們沒有理由趕走我們。”
他抬頭看了眼臺上:“如果桑今天傷了人,他就有足夠的理由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扇動居民反對我們。畢竟,這是他們的地盤。”
臺上的人又兜了兩個圈子,里奇看著林醞皺了皺眉頭。
“怎麼了,不舒服?”
“沒有,”小兔子摸了摸肚皮,“我好像餓了。”
兩人的聲音不算大,穿越噪雜,弱弱地傳到臺上。
桑思逸突然停了動作,偏頭向臺下看來。
觀眾里突然發出一陣驚呼。
就在桑思逸偏頭的下一個瞬間,麥克斯已經逼近兩步,一記兇猛的右直拳閃電般向桑思逸的臉頰襲去。
連林醞也睜大了眼。
拳風烈烈,就要觸上桑思逸的臉頰,他卻像是后腦長了眼睛一般快速彎腰,頭肩劃過一條優美的弧線,身體已繞至麥克斯的左側。
麥克斯一拳擊空已經知道要糟,可桑思逸沒給他后悔的機會,本已向右-傾斜的身體猛然扭轉,腰胯帶起全身的力量,右臂掄起,卻是張開手掌,掌根狠狠擊向麥克斯的耳下。
掌肉相接,發出沉悶的聲響。
懂行的人都知道,掌根擊打比拳頭要有力得多,而耳下這種地方……
麥克斯被打得偏頭,踉蹌兩步后還想出拳,卻一陣天旋地轉。
小山般的身體轟然倒地。
竟是一拳KO!
臺下的觀眾愣了一瞬,歡呼聲轟然而起。
氣氛熱烈至極,連林醞也一臉驚喜,跟著觀眾們大喊起來。
男人整了整袖口,走回場邊,一場搏擊下來,依然衣衫楚楚。
林醞高舉著手,遞上手中的衣裳。
手腕卻突然覆上一片溫暖,緊接著大力傳來,桑思逸已經握著林醞的手腕,把他拉上了擂臺。
閃亮的燈光,野性的擂臺,精致乖順的青年如同一個嬌美的娃娃,像是這場搏斗的獎品。
都是酒吧里的客人,打架的前因后果也都明白,立刻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觀眾叫了起來:“親一個!親一個!”
群情激動!
林醞小臉通紅,突然便想起了在安特衛普市政廳的那半個吻。
他仰頭看向桑思逸。
男人也正低頭看他,眼中有不容錯辨的欲望。
不知道為什麼,林醞突然想起之前看過的一篇報道:
據研究,經歷危險、驚懼、激烈戰斗之后,人會不由自主產生性-沖動。
思逸哥剛打了架,如果想親我,那,很……很正常。
所以……林醞緊張地看著桑思逸。
他……他……會親我嗎?
心里的小鹿似乎打算破門而出,撞得全身的血脈崩崩直響。
反正是拿了證的夫夫,親……親一下不犯法,就當他陪我來找紅寶石的謝禮。
林醞心一橫,閉上了眼睛。
頭頂似乎傳來一聲輕笑,接著,身體猛地騰空。
林醞慌忙伸手去找支撐,抓到的卻是男人的頭發。
有風吹上臉頰,他怯怯睜眼,自己竟被桑思逸扛坐在一邊的肩膀上,還在擂臺上繞了一圈。
擂臺下的觀眾全都哈哈笑了起來。
“啊……放我下來思逸哥!”林醞怕摔,坐在男人肩頭不敢亂動,只好拍拍他的頭。
男人抬頭看他,眼中有暢快的笑意。
臺上有人上上下下,林醞卻沒有注意,他喘著氣,看著桑思逸的臉。
仿佛陷入了那雙眼,林醞一時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四周都是看熱鬧的人群,男人眼中閃過一絲遺憾。
輕輕拍了拍他的腿,桑思逸伸手把他翻了個面,讓他面對自己,順著肩頭滑下來,伸手將他摟住。
沒有好戲可看,臺下的觀眾漸漸散去,酒吧前慢慢安靜下來。
“你……有沒有受傷?”林醞想起上次在小巷的打斗,趕緊去翻看男人的手。
“沒事,”男人的話音里帶著笑意,“我特意沒用拳頭,傷不到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