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畫畫的先后順序,成禮先答應了西萊爾,說話要言而有信,當然要給紅晶先畫。
苗苗本來想要鉆空子,成禮只是答應了給西萊爾資料,沒說要先給紅晶畫,不過它看了眼杯子里的小可憐,丑小蛇因為快要蛻皮了,眼睛都半瞎的狀態,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看在對方這麼可憐的份上,苗苗就勉為其難的不和它爭搶,偶爾讓它一次好了。
對一切都充滿好奇的苗苗只耐心看了成禮十分鐘,就從花盆里跳出去,把整個倉庫逛了個遍。倉庫就那麼點,而且沒有什麼苗苗感興趣的東西,逛了一圈,它就對這些堆放得亂七八糟的東西失去了興趣。這里都是些冷冰冰的機甲零件,還有難聞有害的機甲藥劑,苗苗喜歡水和補充劑,可不喜歡這種黏糊糊臟兮兮油汪汪的黑色藥劑。
因為覺得太無聊,苗苗還大著膽子走出去,縮成小小的一團,假裝成真正的植物,長在店門口的墻上,探頭探腦的觀望過路的行人。
街道的巷子很有些年紀了,比起聯邦大學內部,還有苗苗看到的星際體育館,這條街道實在是過于破舊的,充滿了歷史的色彩。因為是被遺忘的老巷子,路上的行人也很少,根本沒有人注意到這間外表和巷子一樣的維修店,有些老店打理得整潔干凈,還努力的擺些漂亮的花草招攬客人,這家店的招牌都臟臟破破的,如果不是特地尋過來,沒人會多看這家店一眼。
在這條舊巷子隔了一道墻的地方,就是繁華的漢白街,那里的繁華和老巷子的臟亂破形成了強烈且鮮明的對比。
擔心在這里畫畫的成禮變成店里的活招牌,西萊爾還特地在收拾出來的桌椅前擋了一塊機甲外殼,隔絕了為數不多的無聊路人張望過來的視線。
苗苗沒有離成禮太遠,它只趴在屋頂上,還能曬一曬從天空傾斜下來的太陽,沙漠里的太陽太大了,這里的太陽剛剛好。
隔一會兒,它又會回去一趟,看看成禮是不是已經畫完了丑小蛇,開始畫苗苗,看到畫上還是銀色的“小蛇”,而不是綠油油的苗苗,苗苗就會吸幾口補充劑,再大搖大擺的跑出去曬太陽。苗苗喜歡陽光,也喜歡水,喜歡一切充滿自然氣息的東西。
維修機甲的西萊爾還抽空用干凈的瓶子給苗苗盛了一瓶稀釋過的營養液,讓苗苗可以抱著帶出去,補充它需要的水分。除了精神體補充劑之外,苗苗也是喝營養液的,不過補充劑對它們來說和飯差不多,營養液就是飲料之類的東西,不能多喝,沒有辦法吸收,用處不大。
和西萊爾說的一樣,店里的客人很少,成禮坐在桌子前專注畫了兩個小時的畫,期間都沒有一個客人進來,除了維修機甲的聲音,店里就只有呼呼轉動的冷氣扇聲,老頭子小氣的很,維修機甲需要流通的空氣,他就不肯安裝新款的空調,還是用的古老原始的冷氣扇,還說什麼巷子里涼快的很,老古董足夠用。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成禮基本上已經完成了線稿,就差給線稿上色,他站起身來,活動了手腕和筋骨,感應到什麼的苗苗從屋檐一下滋溜躥下來,一不小心和進店的客人撞上,細細長長的枝條敲響了掛在門口的鈴鐺。
小氣的店主人連門鈴都舍不得安裝,就掛了一個便宜耐用的金屬鈴鐺,鈴鐺還不是買來的,而是在店里充當學徒的西萊爾親手做的,那個時候他才十歲不到。
“哪里來的小樹苗。”穿著背心的老頭子手里還拿著一疊宣傳單和一個草莓口味的冰淇淋,苗苗的葉子不僅打到了鈴鐺,還打掉了冰淇淋上面的粉色草莓圓球。
他還沒動手,苗苗就風一樣鉆進了店內,跑到成禮身邊,變成小小的可憐的小苗苗,重新縮到本體后面去。
苗苗可沒有做錯什麼,是它先要進店,這個瘦巴巴的老頭子自己撞上來的,冰淇淋掉了,可不能怪苗苗。它的枝葉嘗了嘗冰淇淋的味道,沾了粉色液體的枝葉趕緊放到營養液里洗一洗,成功洗掉罪證,它就重新變成清白無辜的好苗苗了。
“活已經干完了?”白背心老頭看向西萊爾,用挑剔的眼神把機甲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挑了幾個細節上的毛病,“這個地方焊接的不夠好,鉤子改裝的還可以,試著運行了沒有。”
西萊爾能夠在實踐中考第一名,絕對不只是依靠理論,他的“打工”經歷也幫了很多忙。
“剛完成您就回來了,所以還沒有來得及。”西萊爾用了敬詞。
“你今天吃錯藥啦,還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平常臭小子和自己相處的時候,可從來沒有這麼客氣過。
西萊爾背對著成禮,聲音仍然非常溫柔有禮貌:“沒有,您說笑了。”
他替成禮介紹:“這是店里的老板,也是對我多有照顧的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