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慘叫哀嚎不止。
變異種們陷入了混亂,竟不知該繼續上前、還是扭頭就跑好。
“散了吧。”理事微微皺眉。臉上露出嫌棄的神色。
所謂“散了”,當然不是原地解散各回各家。
只是讓它們別湊那麼近來找死的意思。
變異種們瑟瑟發抖,不知是畏懼十年的強悍還是理事的威壓。它們低聲吼叫著,緩緩向后退下。
將峽谷中心地帶完全讓給這二位當戰場。
“多謝。”十年禮貌地笑了笑。
“不客氣。”理事的回答也優雅得體。
身穿黑色高定禮服的女人,滿身華麗珠寶,妝容精致。與這烈日下的深紅峽谷格格不入。
巧的是她對面的這個男人,一身白襯衣,休閑褲。別說和周圍場景了,就連跟這季節都格格不入。
偏偏這兩人實力相當。無論是近身格斗還是戰斗天賦,誰也不輸誰,一時半會兒竟然分不出個勝負。
“看來我們還得打一會兒。”十年輕嘆一聲,隨手轟出一招【流沙】。
“所以?”理事微微挑眉,反手一記【颶風】。龍卷風平地而起,沒能傷到十年,反而把后面那群變異種又吹飛幾個。
“所以我們邊打邊聊吧。不然太無聊了。”十年微笑。【洪流】巨浪,席卷而去。
“你真有意思。”理事抬起屏障,擋住滔天巨浪。臉上微許驚嘆與笑意。
十年:“你們老板也這麼說。”【蔓生】、【狂暴】、【毒液】。
理事:“老板?”【利刃】、【音速】、【屏障】。
十年:“徐妄啊。”【倍化】、【天啟】。
理事:“他不是我老板。我沒有老板。”【絕影】、【鏡面】、【沖鋒】。
看來理事與徐妄關系并不好?
十年揚了揚眉毛,側身躲開那被【鏡面】折射過來的天啟光柱,以及借著奪目白光沖刺過來的理事本人。
“動作真快。”理事點頭贊許。
“謝謝夸獎。”十年微笑,繼續閑聊,“那你們同儕會的領袖是誰?”
理事:“你猜?”【裂變】、【雷霆】。
十年:“我猜是你。”【空間】、【引力】。
理事嘆息:“不是我。是一個沒臉沒皮的老頭子。你看入會要求那麼惡心,又要剝皮又要做皮鞋的。都是那瘋子定下的規矩。”【凝視】、【幻境】。
十年點頭:“確實不符合你給人的印象。”【清醒】、【戰斗意志】。
理事攻擊稍稍放緩,似乎對這個話題極為感興趣。
眼波流轉,艷麗華美的女人顧盼生輝,寶石耳墜在日光下光彩奪目。
“我給人什麼印象?”理事微笑著問。
十年也微笑地看著她:“暴發戶。”
停頓一下,又補充道,“窮怕了。所以越缺什麼越急著展示什麼。”
“……你!”理事勃然大怒。
剎那間,頭頂一暗!
十年抬頭,只見一座山峰般的巨巖自頭頂壓下。那巨巖顯然不是從峽谷上方墜落下來的,巖石質地截然不同。
那不是這座峽谷特有的磚紅色,而是另外一種,一看就很貴的顏色。
金紅石。
純金與深紅,兩種顏色交替呈現。晶瑩剔透,被日光照得熠熠生輝。
比起巨巖,那顯然更應該被稱作巨型寶石。
然而這塊小山似的巨大寶石,就這麼當頭壓下。
再好看都不會有人希望被它壓成肉醬。
“你看,這就是暴發戶習慣。”十年搖頭,“什麼都要用寶石黃金,奢侈靡費,生怕被人不知道你有錢。”
“……去死吧!”理事面色如霜。片刻前那種談笑風生已經消失不見。
此刻的她,殺氣畢露。作為變異種的惡毒暴戾在臉上盡顯,再精致的妝容都美化不了她兇狠的表情。
巨大的金紅石礦眼看著就要壓上十年。十年隨意抬手,白皙溫潤的手腕一轉,如太極螺旋般,柔和力量托著【崩壞】揮出。
金紅石礦剎那間被擊碎。無數聲砰然巨響。寶石碎屑四處激飛。
十年臉色卻微微一變。
不對。
這不是寶石碎屑。
這是……昆蟲?!
“沒錯,這是昆蟲。”理事冷笑著,雙手抱胸,愉快圍觀,“大概會被命名為‘金紅石蟲’之類的名字吧。如果你們人類生物學家有幸見到它的話。”
無數形狀各異的“蟲子”,振翅飛翔在十年身邊。
它們的身體都如寶石般折射的日光,質地看上去也無比堅硬,然而那堅硬沉重的身體,卻以違反物理規律的方式,在空中飛舞。
由于寶石碎裂之時自帶銳面,因此這些蟲子極具攻擊性。成群結隊,不要命地撞過來。無論是被擊碎還是揮開,它們都會當場裂變成更為細小的碎片。
然后,繼續圍攻。
密密麻麻。越來越多。
十年快要被那金紅交錯的寶石光芒閃瞎眼睛。
也快被嗡嗡嗡嗡持續不絕的振翅聲吵得耳鳴。
……這些蟲子,似乎并不完全聽從理事的指揮。
這是顯而易見的。
因為有幾只甚至飛錯了方向,飛到了變異種們那邊。
迷路的蟲子們居然對變異種也發起了攻擊。那些變異種起初還不當回事,很快就被無限裂變的碎片蟲子們鉆透身體。
——畢竟,無限裂變的結果,就是細小到肉眼再也無法分辨。
某種程度上,和他的【崩壞】很像。
“你這天賦叫什麼?”十年的表情好奇而天真,如果忽略他對周圍蟲子那毫不留情的斬殺的話。
“這是【造物】。”理事滿意地看著他身上越來越多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