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有有——已從舞臺邊緣失足、墜落!
“呀——”
觀眾席爆發出尖叫。
只見一身華麗舞臺裝的少年,身子一歪,整個人從舞臺邊緣跌落!
那很明顯是個失誤,而且是個嚴重失誤!
在和身邊隊友交換站位的時候,錢有有本應該往前跨出一步,然而他不知怎麼失去了重心,左腳拌右腳,整個人一下往前倒去!
更要命的是,舞臺足有兩米高,前方沒有任何遮擋!
以他這個姿勢,一頭栽下去,怕不是要在萬千觀眾面前血濺當場!
事情發生得太快,機械臂攝像機甚至來不及捕捉。
舞臺后方的大屏幕還停留在練習生們驚恐萬狀的表情上。
尖叫不絕。
然而尖叫聲并不能減緩時間的腳步。
在后排觀眾還沒搞清楚情況、前排觀眾驚恐卻無能為力的尖叫聲中。
砰!
少年的身體重重砸地!
毫無防備的沉重悶響。
“啊啊啊啊啊——”
“快叫救護車!快救人啊!”
“別亂搬運!說不定摔到脊椎,不能隨便搬運!”
……
很吵。
混亂的嘈雜聲,圍繞在身邊,幾度聚攏又分散。
隱隱約約,江耀感覺到自己被放上擔架,被人推著運送到某個地方。
【趁此機會,休息一下吧。】
心里的人說。
江耀便閉著眼睛,安心入睡。
他不害怕。
他知道那個人會照看他。
……
當江耀再次醒來時,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雪白的房間里。
像是醫院。但又有些不同。
【是醫務室。】
眼球轉動。江耀看到墻邊的透明玻璃柜里,擺放著許多瓶瓶罐罐,繃帶藥品。
……這里是節目組園區里的醫務室。
平時練習生們若有頭疼腦熱,或是小的跌打損傷,都會被送到這里。
可是,從舞臺上掉下來,無論如何也不算是“跌打損傷”的范疇。
房間里空無一人。沒有醫生,沒有看護。
倒是外頭走廊上,傳來數人低聲商討的密語。
“控制住了?”
“放心,還沒醒呢。”
“老板讓小心點。他不是普通人。”
“我知道。不過畢竟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真的不讓醫生來看看?”
“哈,你發什麼神經。還看醫生?你以為老板弄他回去是要他唱歌跳舞的?”
“也對。那這樣的話,最好直接摔到癱瘓。省的跟上次一樣,還要我們費力氣動手……”
江耀緩慢地眨了眨眼睛。眼前一陣一陣地發黑,胸口的憋悶尚未完全緩解。
【有人下毒。】
心里的聲音響起。果斷而沉穩。
……毒?
江耀側過頭,茫然地看著自己的手。
他的右手抬起來,繞到頸后,摸上了某個東西。
嘶啦一聲。
舞臺服上的標簽被扯了下來。
這就是毒藥?
江耀疑惑地看著標簽里面,小巧夾層里混合著的粉末。
粉末質地極細,已經融化大半。
大概就是為了讓他在舞臺上演出時,汗水融化藥粉,直接從后頸的皮膚吸收。借由劇烈運動讓毒素通過血液循環快速彌漫全身。當場毒發。
【但你暈倒,并不是因為毒。】
【是消耗太大。】
江耀體質特殊。任何藥物進入體內都會被高速分解,在起效之前就被拆解為最基礎的小分子,從而失去效果。
這也就是為什麼,之前他情緒失控時,管理局給他注射了足以麻倒大象的鎮靜藥物,卻還是無法完全控制住他。
其實江耀也感覺到了。
剛才在舞臺上,包括此時此刻那種胸悶欲嘔的感覺,比起中毒,更像是……
餓過了頭。
江耀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
消耗之后沒有得到補充,難怪如此。
就像低血糖一樣。
【正好。外面就有。】
心里的人冷笑一聲。
【終于把他們引出來了。】
江耀也感覺到了。外面站著的那幾個看守,并不是“人”。
即便不用移動終端進行測定,江耀也能感知到對方身上高濃度的污染。
那是變異種。
既然是變異種,那就是——
可以吃!
江耀眼睛一亮。
他撐著身子坐起來,手掌摸到一旁的墻壁,忽然間,心里一動。
【江耀?】
心里的人有些意外。
江耀卻皺著眉頭,抬起手,貼上墻壁。
冰冷的觸感。伴隨著大量畫面,一同涌來。
畫面中,有個男人和他一樣躺在醫務室里。
那個人也穿著華麗舞臺服,臉色蒼白,眼球在眼皮下不斷轉動,似在努力掙扎想要醒來。
然而他始終沒能蘇醒。
隨后有人進來。幾個穿著黑紅色制服的奇怪男子,動作粗魯地把他轉移到輪椅上。
為了固定,他們甚至還拿手銬腳銬,咔嚓拷上。
昏迷中的男子腦袋垂向一側。
在數量眾多而訓練有素的腳步聲中,男子被拷在輪椅上,臉色慘白,雙目緊閉。就這麼毫無反抗能力地被帶走了。
……
回溯。
是物體的記憶。
“原鸞……”
江耀瞳孔微微放大,意識尚未從回溯的場景中收回。喃喃自語。
原來原鸞也來過這里……
所以他是因為中毒,才會無力反抗,被人帶走?
他被帶去了哪里……
【先去吃點東西。】
明確的指令,打斷江耀的思考。
【消耗太大了。再這樣下去你會……】
江耀聽話地起身。正要下床,兩腿卻忽然一軟。
“……!”
身體再度失去控制。江耀整個人重重向前倒去,一如他從舞臺邊緣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