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雋鳴熟練的給花圃旁邊的小花池松著土,因為呆在家里養身體實在太無聊,他打算再種一點其他品種的月季跟繡球花。為了能跟朱麗葉搭配,他一會準備把種下的無盡夏繡球花調藍,這樣長出來的繡球花就會是暈染的天藍色。
留一些再等花蕾長出來后他調藍能有暈染淺粉的。
種花養花是他跟父親學的, 在西爾克的時候他父親就非常喜歡, 自然沒有像在這里一樣條件那麼好, 尤其是冬季,溫度也很低。
但他父親還是能把耐寒的月季養得非常好。
野外看狼, 跟狼玩耍, 結束一天工作后種種花松松土, 逗逗他。
自由,是他在他父親身上感覺到最強烈的東西。
他知道父親為什麼抵觸婚姻,為什麼選擇逃離, 最開始選擇結婚可能是因為孝順,后來離開是想逃離這樣的約束。現在輪到他了, 如果為了這樣的孝順跟一個自己根本不愛的人結婚, 是對另一個人的不負責任。
也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
幸運的是, 他遇到了自己喜歡的, 雖然不是人,但卻比任何一個人對他要好。
他拿起小鏟子蹲在花池前,把土松好,再把種子撒進去,拿鏟子覆蓋種子填平。現在他以身體原因暫時卸下了所有工作,兩天也告別了自己的學生們,未來可能還是會以直播的形式宣傳雪狼。
雪狼繁殖計劃也由于警方查案需要被叫停,大學里的雪狼研究室也暫時被封,所有的資料也都被調走。
雪瑞的心臟已經送到顧醫生那里,醫生團隊正在全力的研究該如何給小雪瑞進行這一場心臟移植手術。
一切都有好轉,而生活不就是這樣的,起起落落,總是需要在某一個階段停下來重新思考。
鏟子拍土的聲音發出‘啪啪啪’的聲響,有著土壤松弛裹滿水分的粘稠,莫名有種被治愈的感覺,甚至有種想伸手去抓一把在手上揉捏。
不過在他做這件事之前就被人從身后抱了起來,阻止了他想捏土的動作。
“嗯,我們都在家,直接過來就行。”
冬灼正打著電話,從身后單臂把這男人攬腰抱了起來,轉了個身把他放到離花池幾步遠的臺階位置,跟他平視。對上蘇雋鳴還沒反應過來的表情,伸手拍了拍他的手。
說了句‘土臟別玩土’。
然后對著電話又應了幾聲‘嗯’,就站在這里不走了,一副要盯著不給玩土的模樣。
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拎起來的蘇雋鳴:“……”
他站在臺階上,看著冬灼打著電話,不外乎就是在跟陸應淮打電話,說著案子的進度,出于好奇腦袋湊近貼到手機旁聽。
出院到現在也有一周,他知道林瑞生已經被逮捕,就是拒不認,甚至請了國內最好的律師。
在他們看來這已經是無力的掙扎,但由于背后涉及到的黑色產業鏈太過于龐大,遍布全球,其中涉及到的人員商政都有,光是國內的勢力數據就是觸目驚心,要調查起來保守也得要一年起步。
冬灼看了眼湊近自己也要聽的蘇雋鳴,眸底笑著,由著他聽,也怕他這樣站摔了,便攬上他的腰身,繼續跟大爸說道:
“那些半人半狼身份敏感,警方未必會信,視頻里的聲音已經做了聲音鑒定,上千個視頻里有兩個視頻有林瑞生的聲音,就算沒有我爸的心臟,那上千條命都足以判他槍決上百次。
”
或許是說這句話時語氣陰沉狠戾,蘇雋鳴好奇抬起頭,看了冬灼一眼。
冬灼察覺到蘇雋鳴看自己的眼神,以為是自己說話太兇,說完便把眼神收回,將手機拿遠一點點,俯首在他哄道:“我對你說話肯定不是這樣的,別怕乖乖。”
蘇雋鳴:“……”他當然知道,又不是小孩,怎麼會怕,其實不用跟他解釋也行的。
那干正事的時候自然會嚴肅一點很正常,其實自己就是好奇看一眼,就是覺得用這樣語氣說話的冬灼很強勢,是他沒見過的樣子。
也擔心自己站在這里會讓他分心,想著還是等他聊完了自己再問,想著去把剩下的月季種子給種了。
冬灼見蘇雋鳴走下臺階又要蹲到花池前,眉頭微乎其微蹙起,對電話那頭應了句‘好,那明天下午聊’,然后掛斷電話伸手拎住蘇雋鳴的衣領沒讓他蹲。
蘇雋鳴沒來得蹲下就被拎住衣領,他扭過頭,眸底有些慍怒。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蹲著,小板凳不是都放在旁邊了嗎,懷孕早期是不能頻繁蹲著的,很容易壓迫子宮,等下又要跟我說肚子疼了。”冬灼知道他要生氣,松開衣領扶著他讓他站起來,把他手上的手套摘下來,自己蹲下:
“我幫你種。”
說著抓起旁邊袋子里的花種子,均勻灑進土壤里,然后再用鏟子把旁邊的土埋住種子。
蘇雋鳴彎著腰盯著冬灼種自己的花,本想著要批評他一頓,但見他種得還挺好,側著腦袋有些意外看著他:“你怎麼會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