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空曠的庫房中間放著一把金屬銀邊的椅子,椅子前放著個巨型, 籠子里有肉有水, 里邊正坐著一只半人半狼的黑色雪狼,人面狼身, 模樣可怖, 體型巨大,如果認真仔細看,能看見黑狼后背上白色的水滴印記。
這是屬于應淮狼圈的印記。
“陸少。”
就在這時,一道腳步聲傳入倉庫,步伐沉穩。
大門的位置隨著門打開,太陽光線傾灑而入, 與此同時那道高大的身影落在日光影子中, 被無限拉長。
只見身影走到籠子前停下, 鞋底微揚起細小粉塵。
來人彎下腰,后背處, 黑襯衫將結實緊致背肌的線條勾勒得淋漓盡致, 體格健碩且強勢。
高大影子隨之落在半人半狼身上, 寬大的手覆上鐵籠表面,‘嘭’的一聲,掌心用力在碰上鐵籠的瞬間發出與金屬相碰的聲響, 傳遞出危險的訊號,指節勾著鏤空的位置。
籠中的半人半狼像是被驚動那般, 是來至血脈的壓制, 迫使它下意識的夾著尾巴, 耳朵抖了抖, 隨后抬起頭。
籠子位于背陰處,幾乎是仰視的姿態,半人半狼顫顫抬頭,看著來人,徑直撞入近在咫尺的那雙透著寒意的晶藍色雙眸,像是一種冷嘲,以俯視塵埃的姿態在看著他。
無不在告訴他是‘垃圾’的事實。
“今天想清楚了嗎?”
不溫不熱的嗓音在頭頂響起。
冬灼彎下腰,只手抓著籠子門,半蹲在跟前,看著坐在里頭的許瀾卿,興許是籠子高度就只能允許他坐著,不足以支撐站起身。
這個垃圾那日已經被他嚇得變回原型半人半狼雜種黑色雪狼,那他就干脆把這垃圾丟在籠子里。
只可惜,被關在籠子里還是不老實的。
“我說過,我只是想見老師,我還有話沒有跟他說完。”
冬灼聽到這垃圾還敢提蘇雋鳴,鐵青沉著臉,用力將手拍在籠子上,‘啪’的一聲劇烈聲響,里邊裝著水跟肉的小盆全部被掀翻,冰冷的金屬聲與這力度回蕩在空曠的庫房里。
由于腿太長,他半蹲的姿勢讓雙腿微微岔開,西褲勾勒出衣物下透出的肌肉,黑襯衫下的寬肩隨著情緒輕微的變換了姿勢,臂膀線條緊繃,無形中來自力量的張力頃刻間溢出。
狼對聲音極其敏感,這樣的聲響讓許瀾卿感覺到危機的逼近,尾巴夾緊。
甚至是被血脈壓制得死死的,壓根沒有抬頭的勇氣。
這是在人類社會很難有的明顯階級威壓,狼是一種高度社會性的動物,等級規則及其森嚴,如果想贏就必須戰勝狼王,否則那就俯首稱臣,如果不甘心那就滾蛋。
“你加入人類社會選擇向那些人類臣服,不就是為了活命嗎,現在又是什麼勇氣讓你不想活了?”冬灼看著籠子里頭已經怕得夾尾巴的許瀾卿,眸色陰沉:“怎麼,你這點畸形的愛給了你那麼大的勇氣嗎?”
“我那不是畸形的愛,我那就是愛。”許瀾卿硬著頭皮反駁,他揚起腦袋,頭鐵的對上即將發怒的冬灼:“什麼都有先來后到,是我先跟蘇雋鳴認識的,是他手把手教我知識的,如果不是你他會從我身上轉移視線嗎!是你齷蹉的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對他進行了血液標記,那他遲早會愛上你!!”
冬灼別開臉,仿佛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他笑出聲,這簡直比隔壁哈士奇被割了蛋蛋還要好笑。
但他眸底并沒有一絲笑意,只手抬起鐵籠,手背青筋宛若攀上藤的荊,強迫許瀾卿以狼形姿態抬頭看著自己:“許瀾卿,就算你再早十年認識他,他也不會喜歡你,你知道為什麼的。”
許瀾卿沒有說話,渾身毛發豎起,已經是被挑釁成功的戒備的狀態。
冬灼面無表情將抬起的籠子擲回地面,手懶懶撐在大腿上:“因為你自私,你在不斷破壞他致力追求的事情。你心里有問題,你看到他憤怒受傷有快感,你才是最齷蹉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對他動手動腳,要不是怕被發現,我可以咬斷你的手。”
“現在我還能心平氣和跟你對話你應該要抓住這個機會,如果還想活下去,我父親的心臟拿出來。”
許瀾卿在籠子被丟回地面時已經被震得腦袋發暈,只能說這只狼不愧是雙狼王,力量實在是駭人,他是半人半狼的狀態時已經很可怖,而籠子抬起的高度還不算很高。
卻還是被震昏了頭腦。
他趴在籠子里,喘息片刻,發出暗啞的嘶吼,像是在釋放著自己的不滿與被關押的不甘:“我說了,我要見蘇雋鳴。”
“行。”
冬灼見這只狼沒有一點屈服的意思,他垂下眸,抬手解開袖口,隨即解開襯衫扣子,將黑色襯衫脫了下來,然后將衣服遞給一旁的保鏢。
與此同時沉聲道:“把倉庫門還有窗戶都給我關了。”
許瀾卿察覺到了危機,渾身的毛發豎得更厲害了,他以狼形的姿態四肢站立,立刻進入完全戒備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