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做手術的時候流了很多血嗎?”
顧醫生回想著剛才驚險的十一個小時, 一次人工瓣膜置換,二次開胸止血, 幾乎血都是往臉上噴的程度, 不過他也沒想著隱瞞:“嗯, 你可以想象成噴泉, 當時我但凡慌了一秒血管都會找不到。”
“我那天晚上應該帶他走的。”冬灼話音落下,頓了片刻,自嘲的輕笑出聲:“他心軟我知道,要不然也不會在他爺爺說不舒服的時候就趕回家看他,結果不讓他離開了。”
顧醫生:“……”
他一時之間被蘇老爺子這個拙劣的騙蘇雋鳴回家手段弄得有些無言以對,不過他似乎也說不了什麼,畢竟這不是他能插手的事,他只能做好自己本職的事。
“只要等他身體好點我就帶他走。”冬灼說。
顧醫生蹙眉:“你要帶他去哪里?”
冬灼深深凝視著心電圖上跳動著的心跳,每跳一下他就感覺心被揪一下:“等他醒了,他說想去哪里我就跟他去哪里。如果他還繼續做也研究我就專門給他成立一個新的研究院,如果他想回去西爾克那就讓應淮狼圈的雪狼全部變回狼讓他研究。”
顧醫生:“……”
這只狼要不要那麼會疼人。
“我還是喜歡他在西爾克的時候,那時候他笑的最多了。”冬灼回想著過去,這個總是抱著自己笑得溫柔的男人就是那片冰天雪地最漂亮的存在。
“不用想了,我不會讓你帶走他的。”
就在這時,走廊響起拐杖碰地的聲音。
冬灼側眸看了過去,只見杵著拐杖的蘇老爺子步伐匆忙走了過來,顯然是知道手術結束趕過來的。
此時也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雖然是趕了過來好像很關心蘇雋鳴,但他還是把臉色掛了起來。
這句話顯然是觸到他的燃點。
他沉著臉,雙手插兜,語氣冷淡:“不走難道還要留在你身邊被你打嗎?你舍得我可一點都不舍得。”
蘇老爺子停在重癥病房前,看著躺在里邊的小孫,也聽到了這句話,覺著被抹了面,臉色也不大好看:“他是我的孫子,我怎麼教育是我的事情,打他就是因為他不尊重我!還說,你也別再癡心妄想了,我已經給他找好了結婚對象。”
冬灼聽著覺得有些可笑:“所以你是想在他被搶救過來后再把他氣死是嗎?”
“你——”
顧醫生忍無可忍出聲:“蘇老爺子,這里是重癥病房,病人需要休養,我們還是降低音量吧。”
蘇珂意這才上來扶住蘇老爺子:“好了爺爺,您這是在說什麼呢,就算是想著給雋鳴安排結婚,也不是這樣的。”
“你當初也是我安排的,不也是很幸福嗎現在。”
蘇珂意無奈:“要是我不愛依依我們會幸福嗎,現在就先不要說這些了,最重要的是雋鳴醒來,而且是陸少救了雋鳴,我們還得感謝陸少。”
顧醫生在這里不得不說一句:“蘇老爺子,如果沒有他的血小少爺真的救不回來了。”
聽到這里,蘇老爺子才勉為其難的閉上嘴,杵著拐杖隔著玻璃窗,看著還在昏睡的蘇雋鳴:“那雋鳴什麼時候能醒來?”
“現在還不確定,需要密切觀察48小時。”
“人工瓣膜是已經置換成功了嗎?有沒有什麼后遺癥?”蘇老爺子問。
說到這里,顧醫生沉默須臾,看了眼冬灼:“瓣膜置換后會有并發癥,最壞的結果就是感染性心內膜炎再復發,雖說現在暫時沒有出現感染,但是還在觀察期,所以一切都不好說。
醒來之后尤其是要注意他的情緒,千萬不能再讓他動怒。”
“如果真的愛他,盡量順著他。”
冬灼:“反正我一直對他都是百依百順,他要什麼就什麼,其他人我不知道了,我肯定是最愛他的。”
蘇老爺子皺眉:“你最愛他?把我們家人放哪里去了,那肯定我才是最疼他的,他想要什麼東西沒有?”
冬灼冷笑出聲:“那你打他?”
蘇老爺子頓時被哽住,他杵著拐杖的手有些發顫,不知道是被氣得還是自責,額頭上深深的皺紋隨著皺眉更深了,染著銀霜的眉毛也蹙緊。
許久后,他才嘆息道:“……我怎麼可能舍得打他。”
本就對這個小孫有虧欠,他是恨不得把所有東西都捧到這孩子面前,但是這孩子就是跟他不親,就總是要跟他對著干,他說不允許的事情越要這麼去做。
“我只是希望他能走正確的道路,結婚生子,成家立業。”
冬灼回答:“跟我結婚,跟我生子,我已經立業他也已經立業,所以我們成家,這對我們來說就是正確的道路,這犯法嗎?不犯法吧。”
“荒唐!”老爺子還是沒忍住拔高了音量,然后意識到自己音量太高,又默默壓了下來:“兩個男人如何結婚如何生子,這是斷子絕孫,你怎麼能讓我孫子沒有后代!”
冬灼不想再解釋就是可以,解釋了他估計能把這個老頭給氣暈過去。
他注視著玻璃窗里的蘇雋鳴:“我明天會過來陪他,聽到我的聲音他應該就能快些醒來。”
蘇老爺子聽他還是要糾纏不清眉頭皺著,就在他還想說話時便感覺到蘇珂意湊到他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