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定格在這一秒,空氣中飛濺的小水滴,還保留著濕度。
身穿著簡約寬松家居服的男人就蹲在花圃旁,臉色雖然還算不上紅潤,但嬌艷欲滴的朱麗葉,早上明媚的日光,都被這男人笑一下比了下去。
冬灼看得愣神,飛濺的小水滴濺到臉上都沒反應了,就光盯著了,狼的本性也露了出來。
流口水了。
“傻狗。”
冬灼直接仰頭沖著蘇雋鳴鏗鏘有力的叫了兩聲:“汪汪!”
是對“傻狗”這個稱呼有力的回應。
然后又趴回蘇雋鳴的腿邊,發出小聲的哼哼,像是在撒嬌。
蘇雋鳴見冬灼在自己腳邊臟兮兮的泥巴上蹭了蹭,最后實在是懶得說了,把剛才丟落的這幾瓣花瓣放進花圃里,雙手撐著膝蓋,慢慢站起身。
起身時身后還是有點疼,他表情略有微妙,好在還能忍。
……
于是早上剩下的時間里,蘇雋鳴走到哪,身后這只臟兮兮的跟屁狼就跟到哪里,時不時還因為腳丫子沾著泥巴把家里米白色的地毯踩臟了被批評。
“自己去把腳擦干凈。”
冬灼:“?”
蘇雋鳴拿著筆記本跪坐在茶幾前柔軟的地毯里,對上冬灼茫然的雙眸:“我說真的,自己去,都那麼大了還不會擦腳嗎?”
冬灼狼臉露出那麼茫然,他抬了抬自己的爪子,示意:“我這是爪子,不是手。”
“你可以嘗試。”
“哥哥,就不能讓我變成人嘛。”
“那我就把你送回保護區。”
“……好吧,我會擦腳。”
能屈能伸的冬灼只能自己一個人狼狽的用爪子去淘濕紙巾,用狼形笨拙的給自己擦腳,還在擦腳的時候狼狽的摔了一屁股,折騰完都把他給累慘了,然后才走回蘇雋鳴身旁趴下。
南北通透的大客廳光線充足,開著空調,陽光灑落室內也不覺得燥熱。
男人將筆記本放在沙發,全神貫注的寫著自己手頭上的論文,全然沒注意到旁邊這只傻狼的眼神漸漸變成了色狼。
或許是身后還有不適,他腿叉開跪坐在柔軟的抱枕上,借著沙發當作辦公的桌子。
腰身微塌,修長腿部線條與纖細的腳踝成了一道s形,寬松的家居服衣袖半挽,露出冷白的手臂,在時不時扶眼鏡的動作下,手背的青筋若隱若現,蔓延至下。
冬灼就趴在蘇雋鳴的腳邊,不安分的尾巴開始撥他的腳底板。
起初蘇雋鳴還能忍,但后面是真的很癢,他忍無可忍的直接把冬灼的尾巴壓在腳下,屈指敲了敲他的腦袋:“再鬧你繼續去花園待著,現在我讓你狼形還呆在屋里是對你最后的仁慈。”
要不是手頭上的工作還有很多沒有處理完,這家伙他肯定是要收拾一頓的。
但不管怎麼說,狼形會讓他稍微自在一些,只要別變成人。
能拖著就拖著吧。
冬灼也由著這男人的腿壓著自己的尾巴,他有的是東西玩,鼻尖不經意的蹭過腳踝,把下巴搭在小腿上,或許是動作都比較小,這男人專注著他的工作沒有再說他。
“……嗯,亮點可以是我們本次研究環節中采用的新技術手段,新想法或新數據,這些都可以。”蘇雋鳴正用視頻通訊解答著學生研究小組的問題,他拿起放在一旁的水杯抿了口,又放回原位。
冬灼看到放回桌面的水杯,也覺得口渴了,他小心翼翼瞄了眼蘇雋鳴正在忙,便用爪子扒拉上桌沿,伸出舌頭去偷喝他杯子里的水,結果被擰耳朵了。
“嗷……”他吃痛的扭過頭,滿臉無辜的看著蘇雋鳴。
蘇雋鳴余光瞥見這家伙偷喝自己的水:“你自己不是有杯子嗎?”
視頻那頭的學生還以為怎麼了:“怎麼了蘇教授?”
蘇雋鳴聽到:“沒事,家里小孩調皮。”
“啊?蘇教授你有孩子啦?”
蘇雋鳴:“……”
冬灼捏著嗓子,裝嫩的喊了聲:“爸比~”
當然,視頻那頭聽到的只能是嗷嗷嗷叫。
不過換來又是一頓擰耳朵,疼得冬灼嗷嗷叫。
蘇雋鳴放下手,深呼吸平靜的扶了扶眼鏡,側眸看著這只趴在腳邊哼哼唧唧的家伙,真的是,不論是人形還是狼形都那麼鬧騰。
“幼稚鬼。”
冬灼的耳朵抖了抖,分析著蘇雋鳴這句話里的語氣,聽起來好像沒生氣,他就又繼續死皮賴臉的用臉貼著蘇雋鳴的大腿側:“我就是哥哥的幼稚鬼~”
蘇雋鳴:“……”
撒嬌怪。
夜幕降臨。
“你好,你們的外賣。”
冬灼聽到外賣的聲音立刻奔向大門,給送餐的外賣員開門,然后咬住紙袋手拎的位置,用腦袋把門一關,把外賣拎進屋內。
他把東西拎進屋內小心翼翼的放在茶幾上,生怕驚醒了躺在沙發上睡著的男人。
興許是昨晚剛發過燒,體力還不算好,工作了半個上午加一整個下午,最后沒撐住趴在沙發上睡著了,也是剛睡著不久。
就在冬灼準備跑上樓給去蘇雋鳴拿毯子時,發現他醒了。
蘇雋鳴拿開遮著眼睛的手背,迷糊睜開眼,就看見冬灼站在沙發旁,茶幾上放著三個大紙袋,他隱約聞到了香味,愣了愣:“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