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看見冬灼沖過來即刻朝它揮下這一臂,然而等他余光捕捉到飛撲過來抱住冬灼的人影時瞳孔猝然緊縮。
可已經來不及,這一臂所有的力氣,狠狠的砸在了清瘦的后背上,而這力度也將人狠狠的撞向了墻。
人類身體的力量又怎麼能夠抵擋得住高大魁梧的狼人,更何況是身子骨本來就不好的人。
直接將人重重揮到墻上。
幾乎是瞬間,‘咔嚓’一聲,背部骨頭粉碎斷裂的聲音驟然響起,腦袋撞上墻的瞬間,金絲邊眼鏡被打摔在地,夾雜著痛苦的悶哼即刻響起。
蘇雋鳴口腔里的血徑直噴了出來,飛濺到白墻上,臉徹底失了血色,瞳孔緊縮,就是這樣了還緊緊抱著懷里的冬灼,血從唇邊不停溢出。
“咳——”又或許是太疼,他沒忍住將血吐了出來。
許瀾卿的狼臂僵在半空中,瞳眸發顫,像是難以置信自己做了什麼。
冬灼只聽到一道悶哼,緊接著它感覺到臉上滴落什麼,它猛的抬起頭,就看見蘇雋鳴僵硬的保持著跌坐抱著它的姿勢,身體靠著墻,臉色蒼白如雪,唇邊吐著血,渾身在發顫。
它被嚇到了,聲音染上了哭腔:“主人……”
蘇雋鳴臉色慘白,唇邊與臉頰沾了不少血,鮮紅的血跡襯得人愈發蒼白,胸腔上涌的腥甜讓他不斷的吐血。
他幾乎已經說不出話,甚至是動也無法動,支撐著上半身的后背已經疼得已經失去了知覺,甚至連呼吸都是煎熬,心臟密集傳遞來的鈍疼席卷著,一次比一次要疼。
好疼,好疼好疼。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脊椎骨很有可能斷了,再疼也不能亂動。
但這不是他最疼的。
而是現在的局面是他造成的,是他引狼入室,還找不到證據,甚至差點讓冬灼受傷。
他僵硬著緩緩低下頭,對上冬灼濕潤害怕的雙眸,張了張嘴,想說話,血就從喉間不受控的涌出,幾乎是止都止不住,疼得眼淚從眼角流下。
“……對不起……”
都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帶許瀾卿進的保護區,雪瑞雪恩瑞八不會死。也不會讓冬灼失去父親。
蒼白如雪的臉色,幾近失聲的哽咽,不斷涌出的鮮血。冬灼仰著頭凝視著蘇雋鳴,像是感知到了強烈失去的訊號,它著急的哭嗷出聲,甚至是抬起爪子要給蘇雋鳴咬。
“……主人,你咬我吧,我可以救你的,你咬我吧。”
可就是這樣不斷的叫喚都得不到蘇雋鳴的回應,因為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了。
冬灼哭了出聲,這已經是它第二次看到蘇雋鳴受傷了,它甚至要用爪子去拍旁邊的碎玻璃,而抱著它的人卻用最后的力氣抱著它不許它動。
“……不要用血,不要被發現……”
蘇雋鳴幾乎是卯足勁說出的這句話,也在說出話的瞬間,跌坐抱著冬灼的姿勢幾乎撐不住身體,他感覺到后背骨頭斷裂的疼在漸漸襲來,與心臟不斷涌出的鈍疼一并刺激著他的意識,整個人再也撐不住的往前倒下。
甚至連支撐自己緩沖撞地的力氣都沒有。
許瀾卿本想著沖上去,可就在這時,辦公室門被瘋狂的拍打著。
“蘇教授!發什麼什麼事了!蘇教授!”
“不對,這個門被堵住了!”
“快,我們幾個人一起踹開。”
冬灼聽到聲響瘋狂狼嗷起來,著急的語調向外邊傳遞求救訊號。
許瀾卿見況只能看了眼窗口,既然已經曝光他不能在這里留下了,他看了眼臉色蒼白倒下的蘇雋鳴,猝然攥緊砸傷他的那只狼臂,隨后快步邁到門口,推開兩個擋住門的書柜,再轉身變成四肢奔跑的姿勢從窗口的位置跳了出去。
辦公室不過二樓,跳下去安然無恙。
隨即朝著自己的宿舍狂奔而去。
冬灼發狠的盯著許瀾卿逃走的方向,它作勢要追上去,結果被蘇雋鳴抱的緊緊的,根本沒有它追上去的機會。
“……乖乖別追。”
蘇雋鳴覺得整個后背牽扯著心臟劇烈的疼,但他幾乎是強忍著把要追上去的冬灼抱緊著,死死的不松手,生怕跑出去就沒了。
他脫力的將臉貼在冬灼的臉上,聲音說得很輕很輕,幾乎快聽不見了。
“……別追,聽話,別追……”
下一秒,黑暗徹底吞沒了他的意識。
冬灼看著蘇雋鳴眼睛緩緩閉上,手從它身上的垂落,整個人重重的摔倒在地,把它壓在了臂彎里。
滿地狼藉,這男人就躺在其中。
這一瞬間渾身毛發緊繃束起,像是應激反應那般仰頭瘋狂狼嗷,眸底猝然染上狠戾,狼嗷聲響徹云霄,仿佛想起了爸比叫他走的那一幕,即將失去的訊號讓它恐懼,剎那刺激了它的視網膜的色彩以及記憶。
剎那的,它的世界不再是黑色,而是彩色。
也讓蘇雋鳴唇邊不斷涌出的血愈發刺眼。
冬灼連忙低下頭,不斷用腦袋蹭著蘇雋鳴的臉,可是無論它怎麼動都叫不醒蘇雋鳴,甚至是把爪子弄傷了,流出的血喂給蘇雋鳴,可是都無動于衷。